“你那個打小就將你拋棄嫁人的母親,在你年滿十八歲就想把你賣出好價錢的女人,究竟哪裡值得你這麼為她付出?”
“溫九齡,你是豬腦子,是不是?”
“你忘了她是怎麼把你送到李奎武的床上的?又是怎麼挖走你姑姑的骨灰逼你去給李奎武那種人渣披麻戴孝的?”
“她稍稍對你好那麼一點點,你就要對她搖尾乞憐了嗎?”
“你就有那麼缺愛嗎?”
“她做了那麼多惡貫滿盈的事,被關一關,不是挺好的?”
溫九齡感覺下巴被捏得生疼,連同嘴角也是。
她撇開頭,把下巴從男人掌心裡抽走,沒什麼情緒地說,
“我活著的親人不多。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母女一場,她這次又是為我出頭,我不能不管她。”
顧時南就很火大。
被親生母親一次又次的傷害,她竟然還犯蠢的要為她求情,蠢貨。
“那你是的母親,不是我的。”
顧時南連粥都沒有喝,摔門離開了她的出租屋。
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像是通過她的耳膜,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溫九齡垂著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兩下,好一會兒她端起不燙的粥,一勺一勺地吃進口中。
粥很甜。
心裡卻很苦。
溫九齡將電話打到陸淮安手機上時,是在這十分鐘後。
溫九齡說明來意,“你可以幫我嗎?”
她難得用這種近似溫柔的聲音跟他開口。
陸淮安已經聽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他將燒到一半的香煙掐滅,似笑非笑般地說道:“怎麼?顧時南不肯幫你,所以就想起了我?”
溫九齡不否認,嗯了一聲,“你幫嗎?”
“當年我辜負過你姑姑,這之後對你也有愧疚。”
“這個忙,我幫。”
溫九齡鬆了口氣,“沒有什麼附加條件嗎?”
陸淮安:“沒有。”
溫九齡說了謝謝,然後就疲憊不堪地把臉埋入了臂彎裡,久久都沒有再抬起頭來。
……
顧時南來到樓下。
他似從地獄深處走來,披著一身幽暗,撲麵而來都是戾氣。
被他盤在手上的佛沉珠,珠與珠之間發出節奏密集的碰撞聲。
秦秘書疾步迎上前去,大氣都不敢喘。
“查得怎麼樣了?”
男人冷聲開口。
秦秘書戰戰兢兢地交代:
“陸淮安大概因為溫小姐的關係在跟謝如意鬨離婚,再加上您跟溫小姐的關係影響到了……陸小姐的婚事,所以陸夫人就私底下找了溫小姐談判。”
顧時南胸中異常憋悶。
他想抽煙。
“有煙嗎?”
煙,秦秘書是有的。
秦秘書:“顧總,您才做完手術……”
“給我點一根。”
男人口吻,不容置喙。
秦秘書依言,點了一根煙恭敬地遞到顧時南的手上。
青煙繚繞裡,男人一張俊臉很快就被模糊住。
他聲音蓄著一層暗色,削薄而冷厲,“都談判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