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齡攥緊手心,強行摁下心裡的不安後,走到他的麵前,“顧總,把七七帶到哪去了?”
女人眼底壓著顯而易見的憤怒,但沒有發作。
顧時南便意識到,她的軟肋在哪裡了。
他聲音淡淡的,平鋪直敘的那種,沒有跟溫九齡兜彎子,“嫂子彆擔心,七七沒事……”
溫九齡唇角往下壓了幾分,忍著沒有發作:“七七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離開過我,她看不到我會害怕的……”
顧時南朝她逼近一步,鳳眸濃深的看著她,“老爺子稀罕她這個曾孫女,我隻是讓人帶她去陪一陪老爺子了,傍晚的時候,會有人送她回來。”
溫九齡抿了會兒唇,“顧總,你將七七從我這個做母親的眼皮子底下帶走,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顧時南:“現在不是在征詢嫂子的意見?”
溫九齡冷聲道:“先斬後奏嗎?”
顧時南望著她眼底蓬勃起來的怒意,“沒辦法。嫂子和兄長頻頻往我心上捅刀子,我總是得找補回來?不然憋出內傷,我該多不痛快啊……”
溫九齡終於忍無可忍:“所以,你就對外放出要把李長玲當天就送出國的消息?”
李淮臨聽說顧時南要派人把李長玲送出國,就立刻開車前往去機場堵人了。
溫佳期被顧時南的人帶走,雖然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這是溫九齡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李長玲這些年一直在吃藥治病,但病情幾乎沒有任何的好轉。”
“我和大伯擔心長此以往的拖下去,對她的身體健康極其的不友好,所以特地聯係了國外精神科的專家給她看。”
“所以,我送她去國外治療,又有什麼不妥嗎?”
顧時南說到這,頓了幾秒,又說:“長玲是大伯的女兒,送她出國是他授意的,所以,嫂子還有什麼疑惑嗎?”
溫九齡冷笑。
她能有什麼疑惑。
本以為時隔五年,他轉性了。
事實上,是她想多了。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以為溫九齡的死,因為那所謂的內疚而真的會轉性呢。
不會的。
“當然有。”溫九齡開了口,“我現在就要見到七七……”
“去跟我辦一下吉祥裡的過戶合同。”顧時南言簡意賅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他扔下這句話,就率先走出病房。
溫九齡唇角冷了冷,原地掙紮了幾秒,最終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溫九齡重傷後,傷到了腿也傷到了脊椎,所以不能疾走。
但,顧時南步伐快,她若是不小跑著跟上,會被他甩出一大截。
擔心,顧時南將七七搶走,溫九齡隻能忍著腿痛小跑著跟上。
疼痛讓她臉色不好,更讓她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伴隨她小跑著跟上顧時南的步伐,還有她氣喘籲籲的聲音。
顧時南不是沒有感覺到她的異常。
他腳步停下,側首看向她。
女人布滿細密薄汗的一張臉,臉色蒼白,呼吸沉重,似是在極力克製以及隱忍著什麼。
顧時南眉頭皺起,目光深不可測的看了會兒她,“你腿不好?”
他雖然是疑問句,但說的卻是肯定內容。
溫九齡沒吱聲,停下腳步,原地平複起起伏伏喘息的胸口。
顧時南略眯起眼,“是我抱你走,還是我給你安排個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