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五爺,曾有恩於我,我來救他的女兒,是為了還他的恩情。至於,能不能將她毫發未損的帶回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重要的是,我來救她了,對於我這個做前夫的來說,已經夠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外人也不會罵我這個前夫無情無義……所以,你若是識相,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保證對你今晚所作所為既往不咎。”
沈宴在這時笑了,他笑聲很大。
一番哼哼哈哈的笑聲以後,他目光落在溫九齡的身上,“溫小姐,你這個前夫真是有夠絕情啊。”
雨水順著溫九齡的睫毛上流淌下來,伴隨她睫毛煽動,也伴隨水珠全都掉落下來,她眼前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她目光朝對麵立在快艇甲板上的顧時南看過去。
明明也被大雨淋透了,但立在甲板上身穿大紅色中式喜服的顧時南,卻不見一絲狼狽。
他隻是比之前看起來清瘦了不少,身形挺拔而又修長,在波濤暗湧的江麵上,也在斑駁的燈光裡,他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冷漠無情。
“顧總,我不想死。”
溫九齡開了口。
她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似的紮進了顧時南的心肺裡,
“你很想我死嗎?雖然我比不上你新婚妻子一根手指頭,但你我夫妻一場……”
說到這,舔了舔有些苦澀的嘴唇,似是無奈的笑了一下,
"老話也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就是念著舊情,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條生路呢?”
溫九齡身上確實被沈宴綁了土製火藥。
她說這話時,從沈宴的槍口下走出去了幾步,然後把綁著炸藥的後背露給顧時南看,“顧總,可以帶上你的人撤退,饒我不死嗎?”
顧時南麵色無瀾的看著她,又看了看沈宴的方向,
“他是個瘋子,你覺得一個瘋子能言而有信嗎?”
溫九齡勾唇,輕輕的笑著,“我不信他,難道要信顧總你嗎?”
取舍之間,他永遠舍棄的是她。
她不會再相信顧時南了。
永不。
顧時南是有把握將溫九齡救下來的,但溫九齡不信她。
如果溫九齡不信他,就不會配合他接下來的計劃。
“溫九齡,他沒有見到戰南笙,即便我帶人退到三公裡以外,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溫九齡冷笑:
“原來顧總你什麼都明白啊?沈先生愛慘了戰小姐,你帶戰小姐過來跟他交換我,戰小姐並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你為了保全她毫發未損,而陷我於危難之中,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溫九齡說完這句話,就舉起手上的引爆器。
閃著紅光的引爆器,一旦被溫九齡摁下去,整個貨輪連同她都會被炸成碎片。
她目光冷冷的逼視著顧時南,“顧總,撤嗎?與其因為你的無情被沈先生炸死在這裡,倒不如我自己了斷的好呢。”
終於,始終平靜的顧時南心口狠狠慌了一下。
雖然,他看起來還是那樣平靜,但聲音顯得異常緊繃了。
他在這時叫來保鏢,對他吩咐道:“迅速撤退到三公裡以外。”
顧時南吩咐完,周圍將貨輪圍困住的快艇就迅速撤退了。
但,顧時沒有要撤退的意思。
隔著一段距離,溫九齡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顧總不撤嗎?”
顧時南喉結聳動,沒說話。
溫九齡卻在這時對身後立著的沈宴說道:“顧總不走,我們撤吧。”
她說完,又回頭看了顧時南一眼,“顧總,該不會跟上來吧?”
顧時南鳳眸如染了一層又一層的血色,聲音陰沉到了極致,“他不會放過你的……”
溫九齡打斷他:“那也好過總是在取舍之間,被顧總你給舍棄呢。我願意賭一把!”
顧時南呼吸沉重,聲音粗啞,“賭輸了,你會死……”
溫九齡笑得眼眶發紅,目光悲憤,“就算粉身碎骨,隻要能躲過有你的世界,我覺得那就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