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齡將簽字筆折斷成了兩截:
“顧總,顧老給我兩個億,我已經拿了顧家該給我的部分。你的錢,我不會要。”頓了頓,“我嫌臟。”
她寧肯收下顧老的錢,也不願要顧時南給的錢。
這個認知讓顧時南整個心頭都像是被滾燙的熱油澆過了一般,灼灼的疼痛了起來。
他喉頭沙啞:“就有那麼恨我?”
溫九齡:“我不恨你。”
溫九齡聲音輕飄飄的,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隨時要碎掉一般,“我恨我自己不該愛上你。”
溫九齡扔下這句話,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差,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變天。
明明來的時候,天上還出現了一輪彎月的,這會兒卻下起了小雨。
雨點不大,但卻格外的細密,地麵早已濕漉漉的了。
溫九齡從酒店大門裡出來,雖然掌心的傷口很疼,但整個人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輕快感。
她沉重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輕快了幾分。
她抬腳走進淅淅瀝瀝的雨幕裡,仰頭任由雨水衝刷過自己的臉龐,她張開雙臂好像要乘風而起,唇角上揚,可眼底卻流淌出了眼淚。
“溫小姐。”
一道聲音自她的身後傳來。
溫九齡轉過身,目光跟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對上。
她好像見過他,那天在咖啡廳裡,就是這個男人一直在暗中偷窺她。
“你是誰?為什麼一直暗中跟蹤我?”
男人走到她的麵前,俯身逼近,“顧總娶了我的女人,那我就隻能對他的女人不好意思了。”
溫九齡瞪大了眼睛,“你要對我做什麼?我跟顧時南早就沒有關係了,你不要傷害我……”
溫九齡後麵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被男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她原本還要掙紮,男人在這時貼著她的耳朵說,“照顧你的李嫂在我的手上,你乖一點,我不傷害你。”
手帕上有麻醉,溫九齡很快就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艘輪船上了。
不是特彆豪華的遊輪,是老舊的但使用性能卻好很好的貨輪。
貨輪上全是石油,濃重的石油味熏得溫九齡想要嘔吐。
她發出乾嘔的聲音時,沈宴就拿著礦泉水走到她的麵前,並在她麵前蹲下:
“溫小姐,委屈一下,等顧總帶著我的女人來跟我贖你,我一定會放你回去。”
溫九齡覺得沈宴跟上次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完全不一樣,他西裝革履,從頭到腳的透著一股矜貴氣息。
他足夠溫和,也足夠紳士。
至少,他沒有為難她。
溫九齡喝了口水,定了定心神,給出了自己的判斷:“你是……戰小姐的前夫?”
沈宴倚靠著身後裝石油的油桶,姿態慵懶地坐下。
他一條腿蜷著,一條腿抻著,手上拿著一瓶喝到了一半的啤酒,聲音懶懶的,“溫小姐,你的臉和你的手,疼不疼?”
疼!
太疼了!
溫九齡眼睛一瞬間就濕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