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你就是偏偏要欺負我羞辱我?”
“我跟你了一場,就算談不上掏心掏肺,我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吧?”
“我究竟是犯了什麼難以饒恕的罪了,讓你這麼對待我?”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我溫九齡難道還不夠淒慘嗎?沒爹疼沒媽愛失去了在乎的親人……被前夫逼著墮胎流產還不算,還要被前夫和他的未婚妻踩在腳底下狠狠羞辱,統統一切,我明明都已經忍了也受了,我想……”
溫九齡說到這,已經泣不成聲了,眼淚像珠子似的滾出眼眶,晶瑩剔透的水珠在夕陽下美的破碎。
她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我想,我再忍一忍就好了,再忍一忍一切都會過去的……可是,我已經明明那麼忍耐了,你還是會變本加厲的對我,我覺得……快要碎掉了,顧時南,我特碼的快要碎掉了,你看不出來嗎?”
起風了。
也漲潮了。
海風和海浪掀起女人的裙擺,也掀起了她的長發。
她梨花帶雨又滿目通紅的樣子,的的確確的狼狽而又破碎。
顧時南胸口發堵,喉結劇烈滾動,長久的沉默後,他沉聲開口:“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不要回來?”
他鳳眸深不可測的望著溫九齡的眼睛,目光深刻的像是要將溫九齡整個人都給看穿。
但心灰意冷的溫九齡,隻是對他諷刺的笑了一下,“永不可能!”
顧時南心臟倏而擰緊,像是有一隻手伸進他的胸膛裡捏住了他的心,而後用力將他的心擰了一圈又一圈,疼痛從胸腔蔓延至整個四肢百骸,連同頭皮都是麻的。
他身上的長褲被漲潮的海水弄濕了一大半,上半身淺藍色襯衫也被飛濺而來的海浪拍濕了部分。
他整個人立在夕陽的餘暉裡,清冽而又陰鷙。
良久,他轉身上岸。
溫九齡仍然站在海水及膝的海裡,他們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海裡,他們四目相看又無聲沉默。
良久,溫九齡最先上了岸。
她剛剛跌在海裡,現在不僅漲潮還起風,夕陽也落了下去,人是有點冷的。
她是孕婦,得保護好自己,不能生病。
溫九齡淌著海水走到岸上,拿著薄毯的李嫂便疾步走到她的麵前將薄毯給溫九齡裹上,“……您身子弱,千萬彆生病感冒了,要愛惜!”
溫九齡裹緊身上的薄毯,途徑顧時南身旁時,腳步停了下來。
她看著他,“顧總,你是輸不起嗎?因為這場婚姻關係,是我先說的不,所以你是輸不起嗎?”
顧時南垂在身體的手臂因為溫九齡這句話而繃了繃,攥緊的拳頭發出了關節哢嚓聲。
他目光比這傍晚的殘陽還要血紅,濃鬱的血色,能吞沒一切。
“你走吧。”
良久的沉默後,他渾身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全都鬆了下來,連同他的聲音都是那樣的淡漠了。
“你走了以後,我會娶妻生子,我們……從此沒有以後!”
夕陽下,溫九齡睫毛微微顫了一下,而後把目光撤了回去。
她目視正前方,眼瞳好似在看著什麼,其實又沒在看任何東西,她的聲音同樣是淡漠的,“那麼,便祝福顧總所願皆所得!”
溫九齡抬腳跨出去了一步又一步。
濕透的裙擺裹著沙土,她一步又一步地往前,又一步又一步顯得那麼沉重。
顧時南在她跨出去第十步時,對她說:“我未婚妻今天就會搬進帝苑住,她不喜歡你的東西……”
溫九齡腳步頓住,沒有回頭:“能帶走的我都會帶走,帶不走的……”頓了頓,“我會一把火燒掉,絕不會留下任何礙眼的東西。”
顧時南:“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