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沒有掛電話,他在等她先掛。
但,溫九齡也沒有掛。
如此,又這樣過去了半分鐘。
顧時南唇角溢出一抹極淡的諷刺,她處處防備他又處處……想著要怎麼算計利用他,明明孩子都有了,他卻不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寧肯相信城府極深的李淮臨,也不願意信他。
想想,都覺得諷刺呢。
“溫小姐,你是還有話要跟我說嗎?”
溫九齡抿了抿唇,“那我明早去醫院給你送早餐?”
她這句話,倒是讓顧時南從內心深處湧出一絲卑微的撫慰,他似乎又沒那麼陰鬱了。
他低低沉沉的嗯了一聲,“好。”
結束通話後,顧時南摸出手機翻出李淮臨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李淮臨看到他的來電顯示,雖然有那麼幾分詫異,但似乎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略沉思了幾秒,便接起了顧時南的電話,聲音是四平八穩,但無形中又攜帶著某種深意:
“顧總,這麼晚了找李某人有何貴乾?”
顧時南似笑非笑般地說:
“李二公子跟秦湘儀婚期已定,如今李家跟秦家是聯姻的關係。而秦湘儀是顧家的外孫女,如此,李家跟顧家也算得上是沾親帶故的關係了。”
李淮臨低笑:“聽顧總的意思,這是要請李某人喝一杯?”
顧時南:“李大公子哪天有空?”
李淮臨:“顧總邀約,我李某人什麼時候都有空。”
顧時南眯了眯眸,道:“現在?”
李淮臨看了眼腕表,晚上十點半已過。
他狹長的鳳眸眯了起來,靜了片刻,才說:“顧總想約哪裡?又想跟我聊點什麼呢?”
顧時南:“聽聞你母親李女士早年在京城的文化部做過舞蹈演員,並在我大伯的提拔下做了文化部的骨乾,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的李淮臨便變了臉色。
顧時南的話還在繼續:“聽說,你是早產?李女士懷胎七個月時就生下了你……”
“顧總,怎麼突然對我的家事這麼感興趣呢?”李淮臨聲音低低沉沉的傳了過來,“顧總,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顧時南言簡意賅:“我不管你姓李,還是姓顧,我都不許你動顧家……”
李淮臨笑著打斷他:
“顧總真會開玩笑,我李某人才幾斤幾兩?顧總動動手指頭就能讓我一條腿殘地半年內都好得不利索,我哪裡敢在太歲上動土……”
顧時南:“李淮臨,你跟我裝什麼蒜?害你在病床上躺了小一個月的車禍,不是我做的。”
李淮臨低笑:“顧總,你做的和顧長永做的,又有什麼區彆嗎?”
顧時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萬萬沒想到,派人開車撞李淮臨的竟然會是自己的大伯顧長永。
他想不明白,顧長永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顧長永已經知道李淮臨是他的私生子了?
虎毒不食子,顧長永不可能撞死自己的孩子,哪怕對方是個私生子。
這中間,一定有誤會。
思及此,顧時南道:“我大伯為官清正廉潔剛正不阿,他跟你無冤無仇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李淮臨:“他有個養子名叫顧景琛,傳言他就像是顧長永的第二個影子。即便不是顧長永做的,那也一定是他授意顧景琛做的……”
顧時南打斷他:“那有沒有可能是顧景琛背著我大伯做的呢?李淮臨,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你我心知肚明。顧景琛一直想要取代我,他完全有可能趁機挑撥你跟我大伯的關係,然後再栽贓嫁禍給我以後隔岸觀火地看著我們鬥得你死我活,而後,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李淮臨冷笑:“顧總,你未免把你的大伯想得也太高風亮節了。他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沒點冷血無情的資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
李淮臨說到這,頓了幾秒,又說:
“顧總,我本不想與你為敵,但你若是阻攔我的複仇計劃,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你的產業,我要。你的女人,我也要。”
顧時南:“你還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