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對著自己丈夫平靜道,“許世傑,你怎麼想的?你要是覺得我礙了你們的眼,我立刻收拾東西滾蛋,但你要把雯雯給我。”
許世傑沉沉地吐出一口煙氣,無奈道,“燕子,不如我們再去試試,或者直接去米國。如果還是不行,就再說。”
就再說,說什麼?說過繼許坤?還是說換個女人給他生?許媽媽一下子心如墜入了冰窖一般,她不是怪自己丈夫想要要兒子的心,鄉下男人都這樣,可現在這樣的場景下,他並沒有站在自己這邊,沒有給她隻言片語的安慰,也沒有任何反駁他母親的話。
去試試的話在後麵沒人的時候,他們再說,她都可以接受,可就這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是女兒也在的場合,不啻於給了她和女兒一個響亮的巴掌。
葉予初感到好友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雙手冰冷得不像是真人。
她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嘴唇仿佛失去了張開的力氣,一股強烈的自責感愧疚感襲擊了她,如果她當初沒有讓好友家富裕起來,其實許雯會是三個好友裡最幸福的那個。家境一般,但父母全心為她打算,哪怕內裡藏著永遠不為人知的遺憾。
人們總期盼著家財萬貫,穿金戴銀,可多少人的性情、家庭、幸福是毀在了這上麵?
後來怎麼收尾的,葉予初也不知道,隻知道,好友僵硬得可怕的身體,冷得滲人的表情,隻知道一天熱鬨之後的,房間如同狂風過境,一切都支離破碎,無人問津。地上一片的碎玻璃,仿佛人們那看不到的心臟。
葉予初想把許雯帶回家去,但許雯拒絕了,她慘白著嘴唇道,“小初,玲玲,你們先回去吧,我沒事,我也不能有事,你不知道,我媽有多在乎我爸爸,那份在乎幾乎超過了我。”
沒說出來的話是,所以,當這份傷害來自丈夫的時候,那痛苦也許會是毀天滅地的。
葉予初牽著熊玲玲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熊玲玲擔心地捏了捏葉予初的手,扶著她往回走。
路上,月光淒清,冷月照著這安靜的小山村,偶有幾聲狗的吠叫,田野裡,草叢裡,幾許昆蟲的鳴叫聲做著點綴,葉予初心裡的那些呐喊變得越發澄明。
她夢囈般地自問:“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雯雯家其實挺幸福的,大財其實需要更大的胸襟和厚德才能承受住,很多人一夜暴富,也短短時間赤貧,甚至家破人亡。或者我不該想著雯雯是獨生女會更幸福,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幫她要個弟弟。她現在的痛苦都怪我,是我改變了她的生活軌跡。”
熊玲玲見好友仿佛陷入了泥淖一般,著了魔一樣的怪責自己,高聲喝道,“葉予初!人的生活是自己選擇的,雯雯家的現狀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你隻是遞了一根橄欖枝,要不要是他們自己定的,你並不能決定他們的選擇,你也不必去承擔他們選擇的後果。”
“真的嗎?”葉予初淒然一笑,“可如果我沒有遞出那根橄欖枝,他們一家還會跟從前一樣和睦幸福,是我們都羨慕的幸福啊。”
葉予初對此難以釋懷,從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