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湖的話,陳有德立刻從靠背上離開,身體繃得緊緊的:“不錯,不錯,馬管事的確提到過此事,督察使大人生病一事很有可能像你說的那樣。若按你所說,難道被抓的那兩人是督察使大人的手下?”
陳湖接著說道:“大人,不管那二人是不是督察使大人的手下,也不管小河子村的江河和那二人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現在咱們最要緊的是立刻派人將此事告知刺史大人,若是晚了恐怕要出大事。”
“對對對,我現在就寫信。”陳有德手臂顫抖著提起毛筆在紙上書寫。
鐘爍和宇文耀對視一眼,然後將瓦片重新蓋上縱身離開。
夜幕降臨,鐘爍租住的客棧燈火通明,一樓飯堂人來人往地熱鬨個不停。
鐘爍和宇文耀回到客棧後,賈浩仁急忙給兩人倒茶,並出門讓店小二將晚飯送到房間。
“客官,您慢用。”
很快,熱騰騰的飯菜擺上桌,店小二關門離開
“大人,聖旨找到了麼?”賈浩仁輕聲問道。
“找到了,就在縣令陳有德手中。”接著,鐘爍將在縣衙聽到的說給賈浩仁聽。
聽罷,賈浩仁皺起眉頭,時不時地看鐘爍一眼。
被賈浩仁看的心裡發毛,鐘爍笑著說道:“賈兄有話便講,扭扭捏捏地像什麼?”
賈浩仁長出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道:“卑職認為高郵縣縣令和刺史大人都和山陽瀆鹽船傾覆一案有著莫名的關係。”
此話一出,鐘爍和宇文耀全都停下筷子看向賈浩仁。
“繼續說。”鐘爍將筷子放下皺眉思索。
賈浩仁正色道:“大人攜聖意南下督查鹽務,這樣一份聖旨落在陳有德手中,若陳有德和刺史大人沒有勾連,則在小河子村發現聖旨時,不論聖旨真假,陳有德都應該立刻行文至揚州府稟明情況,而不是私下給刺史大人寫信。”
“況且卑職之前在安宜縣給大人接風時說過,卑職初次到達揚州麵見刺史大人時,刺史大人曾讓卑職對轄地內私鹽販賣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看來,刺史大人如此叮囑不是刺史大人體念百姓艱難,反而更像是和鹽船傾覆一案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暗中推波助瀾,任由鹽荒發展。”
宇文耀點點頭:“賈大人說的不錯,並且陳湖還提起了馬管事,這個馬管事不僅知道大人您的官船抵達揚州,還知道大人以身體不適為借口未曾見客。能知道官場中事,並讓高郵縣縣令如此稱呼的,可見這個馬管事不是一般的管事,很有可能和揚州府衙有關係,甚至和揚州刺史周遠山有關係。”
鐘爍略微沉吟:“你們說的有道理,陳有德以私鹽販子的名義將六子和吳大膽抓走,估計也是想以此引我出現,好得知我的行蹤,方便告知刺史周遠山。”
“大人說的對極了。”賈浩仁連忙附和。
鐘爍看向賈浩仁:“賈兄,下一批運送食鹽的官船什麼時候抵達高郵縣?”
“鹽船本月十五日上午抵達安宜縣碼頭,到達高郵縣的話應該是十五日晚上。”
鐘爍點頭。
高郵縣縣衙後院
將陳有德寫給揚州刺史周遠山的信件讓人送出去後,師爺陳湖重新回到房中:“大人放心,相信不日就會收到刺史大人的回信,”
陳有德麵沉若水:“假如這兩個私鹽販子真的是督察使大人的屬下,那麼既然他們能夠追查到樊良湖中販賣私鹽,那龔磊的樊良營可就危險了。”
陳湖帶著擔憂的語氣說道:“那下一次的行動是否要停止?”
陳有德皺眉搖頭:“這倒不用,俗話說捉奸要拿雙,捉賊要拿臟,不論督察使大人是否在暗中追查,隻要龔磊那邊沒被抓到現行,那就沒有什麼大問題,即使出了問題也自有上麵對付。”
陳湖笑著點頭:“大人妙算,不過大人不妨提醒一下龔千夫長,好讓他多加小心。如果真的碰上督察使大人追查,不如讓龔千夫長順手推舟處理掉,事後再推到私鹽販子身上,來個死無對證,一了百了。”
“哈哈哈,很好。”
再次拿起毛筆,陳有德滿臉壞笑,身上的肥肉不停地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