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清晨,江河的妻子鄭氏和其餘婦人早早起床,搭乘進城送菜的驢車來到高郵縣城。
來到集市上請一位寫字先生寫下狀子後,幾位婦人匆匆趕往高郵縣縣衙。
咚咚咚……
鄭氏拿起鼓槌猛砸縣衙大門外的鳴冤鼓,其餘婦人則齊齊跪在縣衙大門外,沒一會兒便引起過往百姓圍觀。
縣衙的衙役見有人敲鳴冤鼓,連忙跑進去稟報。
過了不久,從縣衙裡麵走出兩人,一人是剛才報信的衙役,另一人個子不高,形體偏瘦,正是縣衙的師爺陳湖。
陳湖一看縣衙外麵圍了這麼多百姓,頓時心中不悅,他挑著眉看向鄭氏,語氣不善:“你是什麼人?又有何冤屈?”
鄭氏急忙跪倒,聲音哽咽道:“小婦人是小河子村的鄭氏,丈夫姓江名河。本月十一上午,丈夫和同村好友前去樊良湖捕魚。誰知他們一去不回,消息全無。無奈小婦人便和幾位嫂嫂去湖中尋找,不成想丈夫沒找到,卻在樊良湖中發現一具死屍!”
聽完之後,師爺陳湖臉色大變:“什麼?你們在樊良湖中發現了一具屍體?”
鄭氏從懷中取出狀子:“正是,小婦人不敢欺瞞大人。這是小婦人的狀子,還請大人查看。”
陳湖一把將狀子抓在手中,展開查看。
圍觀的百姓聽到湖中死了人,全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狀子上的內容和鄭氏說的一模一樣,陳湖連忙將鄭氏等人叫進縣衙,讓她們在大堂等候,而陳湖自己則匆匆來到縣衙後院,麵見高郵縣縣令陳有德。
在後院正堂等了一會兒,縣令陳有德出現,隻見他肥頭大耳,頂著個大肚子,一步三晃地來到椅子旁坐下。
陳湖連忙站起來躬身行禮,陳有德擺了擺手:“免禮,免禮。”
喝了口茶,陳有德才開口問道:“陳湖,剛才本官在後院聽到有人敲鳴冤鼓,外麵出什麼事了?”
陳湖便將剛才的情況講述一遍,並且把鄭氏的狀子交給縣令陳有德。
陳有德皺著眉頭看了看狀子,然後把狀子放到桌子上,滿臉不悅地說道:“樊良湖,樊良湖,又是這個樊良湖,怎麼這湖裡麵一直有死屍?樊良營的那群家夥究竟在搞什麼?”
“大人您先消消氣,何必跟那些兵漢置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見陳有德緩和許多,師爺陳湖繼續說道:“之前樊良湖中發現的死屍全都無人認領,拖延下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這次卻是不同,不僅有人發現了死屍,而且就連樊良湖邊的百姓也都離奇失蹤。現在苦主遞狀鳴冤,若是不查清緣由,恐怕會被上官責問呐!”
縣令陳有德連連點頭:“嗯,師爺說的有理,不知師爺對此案有何看法?”
陳湖眼珠子轉了轉:“自鹽荒以來,時不時有刁民化身為匪,截殺往來行旅,因此樊良湖中才會不斷有死屍浮現。依此推斷,小河子村百姓失蹤一事,也有可能是被這些匪徒謀害,因此小人認為,若要查清此案的真相,首先應該要查詢近日小河子村周圍的外來人口和離家多日的本地百姓,這樣或許會查到線索。”
陳有德臉色一喜:“不錯,就按你說的辦。”
於是,縣令陳有德和師爺陳湖前往縣衙大堂麵見鄭氏等人。
……
下午,鐘爍待在房中感到十分無聊,想要出門散步,誰知剛出房間就看見六子拉著馬車往外走,準備去碼頭接宇文耀和賈浩仁。
鐘爍心中一喜,連忙開口:“六子,接人的事交給我,你留下來看守江河。”
六子雖然不解鐘爍的想法,但還是照辦。
就這樣,鐘爍來到碼頭,將馬車停在路邊,自己則找了家茶棚乘涼,一邊喝茶,一邊等宇文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