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落下,天色慢慢變暗。
賈浩仁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派幾個熟悉劉灣村的衙役悄悄摸進去打探消息。
為了不讓路過的人亂嚼舌頭,影響到鐘爍的安全,賈浩仁甚至把過路的村民都攔下來,暫時扣押起來。
得到吩咐的醉春園小廝趕著馬車,火急火燎地朝劉灣村趕,可剛轉過一個拐角,竟然看到前麵劉灣村岔路口那裡烏泱泱地站著一群人。
心道不好,小廝立刻勒馬停車,將馬車藏在一旁的樹林裡麵,自己則悄悄地溜過去,趴在土坡後觀察。
借著中間篝火的光亮,看清前麵那群人穿著統一,手握長槍短刀,圍在篝火旁低聲聊天。
嚇得小廝腿肚子直發顫:“臥槽,這不是巡邏營的人麼?怎麼連他們也來了?”
之前,小廝還覺得是新來的縣令要燒一燒他那三把火,可沒想到這火燒得這麼大,竟然連巡邏營都驚動了。
一不留神,小廝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
聽到動靜,幾名軍士看向小廝的方向,嚇得小廝趕忙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全身緊繃,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手握長槍的兩名軍士神情緊繃悄悄上前,短刀手緊隨其後,持弩的兩名軍士分居兩側,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土坡,隻要有人露頭,便扣動懸牙。
懸牙就是弩箭的扳機。
長槍軍士腳步輕緩,一點點靠近土坡。
土坡後麵的小廝渾身直冒冷汗,心臟砰砰砰地劇烈跳動,滿腦子都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唰!
兩杆長槍猛地向土坡後麵刺去,兩道鮮血飛濺。
可卻沒有聽到任何慘叫聲,刺中的手感也不對勁,兩名持槍軍士皺起眉頭,一臉疑惑。
兩人將長槍一同挑起,發現槍頭上掛著一隻野兔,在不停地掙紮。
見狀,幾人鬆了一口氣,重新回到篝火旁,將那隻野兔扒了皮,架在火上烤。
殊不知,就在剛才那個土坡前麵不遠處還有個土坡,小廝就藏在那個土坡後麵。
隻有野兔最倒黴,替人擋了槍。
時間過得很快,夜幕完全遮蓋天際,月亮正在向上爬,發出淡淡的光亮。
借著夜色,躲過一劫的小廝悄悄向後撤,直到退出去很遠,小廝才邁開腿拚命地朝著田莊狂奔,連馬車都不要了。
田莊
院中房子的外牆上都插著火把,幽幽火光將門前一排姑娘的影子拉得很長,微微搖晃。
鄭雲亮已經挑了七八個模樣俊俏的女子,可沒有鐘爍的指使,他隻能一直挑下去。
不同於嘴角已經笑酸了的張麻子,鐘爍的心中卻是萬分焦急:為什麼賈浩仁的人還沒有來?難道是在岔路口跟丟了?
究竟做些什麼才能引起賈浩仁的注意呢?
鐘爍打量著四周,看見了堆在院牆邊的茅草。
張麻子堆起笑臉走到鄭雲亮身邊:“鄭管家看了一遍,挑得怎麼樣了?”
不著痕跡地瞥了鐘爍一眼,見鐘爍微微點頭,鄭雲亮大笑:“很好,這一批的姿色都還可以,回去之後,老爺一定滿意!”
“好,那咱們走吧,這些姑娘會在鄭管家交完錢後,完完整整地按時送到府上!”
鄭雲亮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鐘爍等人跟在後麵。
砰砰砰!
就在這時,田莊大門突然響起,鐘爍心中突然一緊,一股不好的感覺在心底滋生。
院門打開後,進來的竟然是那名小廝,他雙手扶著膝蓋,斷斷續續地說些什麼,大門旁的幾個護衛時不時地看向鐘爍這邊。
接著,那幾名護衛拿著刀棍,麵色不善地快步走過來。
不好,被發現了!
鐘爍不著痕跡地靠近張麻子。
對麵突然大吼:“張管事快跑,這些人都是衙役!”
張麻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鐘爍一手刀劈在後頸,倒地不起,昏了過去。
“保護好他們兩個!”
鐘爍一邊跑向火把,一邊大喊。
雖然不知道鐘爍要乾什麼,但是六子和宇文耀依然堅定不移地執行命令。
四周的守衛全都抓著武器,怪叫著殺過來。
鐘爍來到牆邊,將火把抽出,然後朝著牆邊的茅草堆扔過去。
火把在空中劃過,穩穩地落在茅草上麵。火苗在茅草上蔓延,眨眼間,滾滾濃煙升起。
可惜的是,如果現在是白天,這些濃煙還能引起人們注意,可現在是晚上,出了院門都不一定能看見那不斷升騰的煙氣。
很快,鐘爍也發現了這個事實,不覺間黑了臉。
身份暴露,又無法引起賈浩仁的注意,鐘爍他們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殺出去,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六子、宇文兄,帶他們兩個衝出去!”
說罷,鐘爍又抽出一個火把,瘋了似的衝向護衛。
火把不停地飛舞,前麵的護衛躲閃不及,被鐘爍奪得一柄長刀。
左衝右突間,刀光閃閃,慘叫聲不斷傳來,熱血飛濺,染紅了衣袍,鐘爍猶如殺神降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即使是惡鬼來了也要再死一回,讓地獄都留他不得。
鐘爍衝在最前麵,為六子他們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