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為孫女選婿的消息之前已經有許多官員士族留意,現在又得陛下賜婚,恐怕滿京都的人都已知曉。
臨近中午,左相府內紅綢滿掛,喜酒喜糖俱已上桌,府門前是車水馬龍。
京都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前來祝賀,來不了的官員也讓家裡麵送了禮物過來。
知道慕曉曉的婚事不在京都舉辦,送來的禮也都是按照大婚的份量來的。
這一點,官場上的這些人可沒有敢裝糊塗的。
鐘爍跟著慕衡站在大門前迎接賓客。
為了方便安排客人的位置,一旁的門房向院內高喊:
“右相宇文大人到!”
“中書舍人馮大人到!”
“刑部郎中刑大人到!”
“大理寺寺正張大人到!”
……
“鎮北王到!”
話音剛落,原本嘈雜的院內突然安靜下來,官員臉上表情各異,有沉默,有疑惑,有驚訝……,但不論是什麼表情,他們都齊刷刷地向入口看去。
隻見慕衡和鐘爍分居左右,笑著為鎮北王皇甫嶽引路,將他引到慕文翰和右相宇文德海那裡。
慕文翰笑著站起身:“王爺大駕光臨,老夫榮幸之至。”
鎮北王哈哈大笑:“陛下為左相孫女賜婚,如此幸事,本王豈有不來的道理?”
“請坐!”
慕文翰笑著邀請鎮北王坐到自己右手邊,但心裡卻是疑雲層生,不知道鎮北王此舉的目的是什麼?
酒席的位置本來都是規劃好的,現在鎮北王突然到訪,慕衡連忙不著痕跡地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圓桌對麵。
慕文翰、宇文德海和鎮北王笑著坐下來閒聊。
見三人說的熱鬨,周圍的官員才開始慢慢交頭接耳,悄悄議論。
“鎮北王五月入的京都,現在都快八月了,鎮北王怎麼會待這麼長的時間?會不會是走不了了?”
“不應該,西北道邊界的幾十萬兵卒也不是紙糊的,一旦鎮北王出事,戰火恐怕立刻就燒起來。”
“鎮北王留下應該是為了世子的婚事,聽說七公主寧死不嫁,現在宮裡都快急瘋了。”
“宮裡也不隻有七公主,換彆的公主不就行了麼?”
“聽說五皇子一直在勸說七公主嫁過去,可七公主就是不嫁,而六皇子則是想讓八公主嫁過去。雙方都想讓自己的親妹妹嫁過去,爭來爭去的,都快打起來了。”
“這可是皇位之爭,自然不會拱手相讓。不論是誰嫁到鎮北王府,身後的皇子就等於拉攏了一個龐大的力量,一旦婚事確定,皇位就基本上確定了。”
“皇後娘娘母族勢弱,恐怕嫁過去的會是八公主。”
“誰說不是呢?榮貴妃的父親可是東南道步軍副總管。”
……
郭宇飛和永寧縣令打了招呼。
縣令聽說郭宇飛要去參加左相孫女的定親宴,連忙讓人備了一份厚禮讓郭宇飛帶上。
要知道像他這樣的縣官,參加左相孫女的婚宴對他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然左相不一定會記住他,但是有一就有二,總是一個機會。
看到熟悉的身影,鐘爍連忙上前:“郭兄,你要是再晚一會兒,恐怕就吃不上熱乎飯了。”
郭宇飛大笑:“你的好日子,就是吃冷飯我也願意。”
鐘爍笑著將郭宇飛迎進去。
宴會期間,慕文翰領著鐘爍向賓客敬酒,將各位官員介紹給鐘爍認識。
酒宴過後,賓客儘歡。
晚上,月明星稀,皎潔的清輝灑下來,為世間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鐘爍這次可沒有喝醉,而是和郭宇飛在側院閒聊。
鐘爍給郭宇飛倒了一杯酒:“你家裡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郭宇飛歎息一聲,仿佛將心中的苦悶全都吐了出去:“那些個雜碎聽說我中了榜,就把當年占的田都還回來,為了賠罪還多送了幾塊肥田。我本來是要好好懲罰他們,可沒想到的是當年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惡人有的病死了,有的被其他仇家報複,落下殘疾,每天過的日子比死了還難受。”
“冥冥之中善惡終有報,我當時想這就是報應。他們作惡受苦,病死殘疾,我若不是家中貧寒,也不會結識鐘兄走到如今的地步。”
“看著他們兒子一家跪在眼前求饒,尤其是小孩子被父母逼著跪下哭求時,我就想通了,與其讓他們死,不如讓他們擔驚受怕地活著,於是我隻收下原本就屬於我們家的田地,至於多的那些,我看都沒看。”
“村裡的那些牆頭草為了巴結我,自然會替我時時刻刻地教訓他們。”
看到郭宇飛激動的樣子,鐘爍也不好勸說什麼,默默地給郭宇飛倒了一杯酒:“喝!”
兩人笑著舉杯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