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是澤兒啊,母親。”
大夫人掙紮著撐起身子,緩緩挪動:“屋裡麵太黑了,過來讓母親看看。”
神秘人化作‘鐘澤’的樣子,慢慢靠近大夫人。
見果然是鐘澤的樣子,大夫人放下心,勉強堆起笑臉,關切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半夜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鐘澤’連忙點頭,笑著說道:“當然有啊!”
大夫人眼神中充滿真摯的感情,語氣十分堅定:“什麼事?隻要是母親能夠辦的到的,一定幫你完成。”
聽了這話,‘鐘澤’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後逐漸消失不見,頓了頓,‘鐘澤’的身體慢慢地向後退,徹底沒入層層迷霧中。
“澤兒,你怎麼走了?不是說有事麼?”
見‘鐘澤’消失在迷霧中,大夫人呆在原地,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過了一會兒,神秘人再次出現,麵色猙獰地怒吼:“我是周海!為什麼要騙我?”
“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是鐘業的父親!為什麼要謀害我?”
“都是周青峰的主意!”
“我是鐘業!你這個蕩婦,為什麼不去死?”
“我不是蕩婦!”
如此循環往複,大夫人被神秘人以不同的身份掐著脖子,然後拚命地呼吸,繼續被掐脖子,繼續拚命地呼吸……
整整戲弄了大夫人一晚上,直到聽見遠處的雞鳴聲,神秘人才停下離開,留下大夫人獨自一人胡言亂語。
第二天上午,等到王媽媽來服侍大夫人的時候,推開門看見大夫人滿頭散發,眼窩深陷,獨自一人地瘋言瘋語。
緊接著,整個鐘府都知道鐘家大夫人得了失心瘋。
正在陪著鐘業吃飯的二夫人聽完鐘九的彙報,放下筷子,看向鐘業鎮靜地說道:“還是抓緊時間通知周家一聲,免得遲了,傷了兩家的情分!”
鐘業眼神黯淡,沉默了許久,最後長歎一聲,點頭說道:“夫人說的是。”然後又看向鐘九,有些無力地說著:“就按照二夫人說的辦吧!”
鐘九點頭稱是,然後俯身退下。
中午,周家大院
周青峰將調羹放回碗中,皺著眉頭,有些意外地說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間就瘋了呢?”
周柱如小貓一般溫順,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道:“鐘家的鐘九是這樣說的。”
周青峰想到周海的死,心中似有所得,手中不停地用調羹撥弄碗中的白粥:“這女人還真的是情真意切,為了周海,竟然得了失心瘋!”
聽了周青峰的話,周柱微微抬頭看向周青峰:“咱們要不要去鐘家看看?”
周青峰冷笑一聲,挺直了身子:“當然要去,帶上大夫一起去!不僅要堂堂正正地去,而且咱們還要興師問罪!”
周柱隨即一想便明白過來,急忙拍起馬屁:“還是老爺高明!”
鐘九離開周家沒有多久,周青峰一行人便怒氣衝衝地來到鐘家。
周青峰坐在鐘家大堂,手中杵著拐杖,一臉怒氣地低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間得了失心瘋,你們是不是欺負她了?”
鐘業急忙出聲辯解:“嶽父大人,消消氣,消消氣,保重身體要緊。您不要多想,靜茹是小胥八抬大轎迎進門的,又怎麼會欺負她呢?”
周青峰對鐘業的回答並不滿意,依然緊咬著:“那她怎麼會突然間得了失心瘋?這中間肯定有貓膩!”
鐘業苦著臉,儘力地解釋著:“嶽父大人消消氣,這中間怎麼會有貓膩呢?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之間夫人便得了瘋病。”
……
周青峰發了好一通脾氣,鐘業也隻能在一旁安撫。
最後,周青峰一臉淒慘,嘴唇顫抖著說道:“好女兒啊,你現在得了失心瘋,以後的日子裡可怎麼活啊?”
鐘業站起身子,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嶽父,有小胥和澤兒在。以後,靜茹在鐘家不會受到半點欺負。”
哄了好長時間,才將周青峰哄高興,吃了晚飯離開鐘家。
夜幕下,一道黑影匆匆移動著。
終於等到把周老太爺送走,蘭芝悄悄來到側院的道長房中。
一進門,蘭芝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事是你做的吧?”
道長微微一笑,順勢給蘭芝倒了一杯熱茶:“姑娘覺得呢?”
如在自己房中一般,蘭芝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我們做的,更不會是周家做的。除了你,在扶風縣應該沒有人有這個手段。”
道長擺了擺手,哈哈一笑,然後謙虛地說道:“姑娘實在是抬舉老夫了。不過事情的確是貧道做的。貧道之前說過,隻要周靜茹再動什麼歪心思,她就一定要死。鐘爍學堂遇刺,貧道就準備動手,將這隱患徹底拔除。不過,貧道本來是想將她直接一刀解決掉,但後來突然一想,對於她犯的錯,做下的惡事,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其實,這裡道長對蘭芝隱瞞了不將大夫人除掉的真正原因。
可為什麼要隱瞞呢?那就要從道長偶然間從周柱口中得知龍牌一事說起。
傳說,龍牌中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天地間由一個碩大無比的王朝統治。
秦王朝!
可突然有一天,秦王朝的統治力量崩塌,由此,天下大亂,風雨如晦,動蕩不安。
在王朝滅亡之前,秦王朝的最後一位帝王—秦亥已經有了預感,為了日後複興秦王朝,將搜刮來的財寶埋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史稱龍泉寶藏,而為了保守寶藏的秘密,參與修建寶庫的匠人與奴役全都被埋在寶庫中。
而關於描述龍泉寶藏具體位置的地圖,則被秦亥隱藏在幾塊龍牌中。
傳說,隻要集齊所有的龍牌,便能夠找到龍泉寶藏。
龍牌畢竟涉及那傳說中擁有無數金銀財寶的龍泉寶藏,因此道長明白龍牌對於和豐樓的重要性。
一旦大夫人突然不明不白的死掉,不論周青峰如何解釋,就是說出朵花來,背後的和豐樓都會將周青峰的一番解釋當做敷衍,而後忍無可忍,不再相信周青峰的話。
和豐樓一定認為計劃很可能已經泄露,必然會采取極端措施,甚至是將鐘爍除掉。
而這,正是道長所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因此,道長隻能將大夫人逼瘋,不僅可以除掉這暗中的隱患,還不至於將和豐樓逼到絕路。
而不明其中緣由的蘭芝,隻以為是大夫人對鐘爍的再次出手,觸及了道長的底線,這才惹怒了道長,於是感同身受地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現在周靜茹得了失心瘋,鐘府內再也不會有人對付少爺。”
偷聽過大夫人和鐘澤對話的道長,對於蘭芝的放鬆警惕,出聲提醒著:“不要忘了周靜茹的兒子,鐘澤!”
蘭芝心中並不太認同道長的看法,但憑著做事求穩的態度,還是點頭說道:“的確,為了爭奪家產,他也有可能。”
“反正小心提防著就是,他若是敢出手,便饒不了他。”
道長板著臉,雙眼中透出噬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