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先把任務完成,其餘的事情回去再說!”
“是!”
隨後,四名黑衣人將‘武振平’做成畏罪自裁的假象,並從懷中早就準備好的認罪書放在桌子上。
完事之後,四名黑衣人將窗戶關上匆匆離開。
等到黑衣人離開後,鐘爍從院子裡的黑暗中走出,眉頭微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幾天後,巴山縣令孟塵修應鐘爍急召來到夷陵城,但是他卻沒有見到鐘爍,因為鐘爍早已乘坐監察使的官船前往西南道、潭州。
鐘爍、宇文耀和六子三人站在船頭吹風。
宇文耀眸中閃過一絲擔憂:“讓孟塵修處理一州政務能行麼?”
鐘爍苦笑:“行不行都得行,刺史府不還剩下幾位清廉官員,也能幫幫他,況且咱們也就走這幾天,很快就會回去。再說了,走之前我已經給公孫大人去了公文,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輔助他處理峽州一城三縣的政務。”
“我是擔心南越國趁機搗亂,孟塵修會招架不住。”
“放心,不是還有鄧衝鄧將軍,有他在,南越國就不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也對!”
官船抵達潭州城,諸多官員前來碼頭迎接鐘爍這位西南道監察使。
和官員們寒暄一番,鐘爍又去總管府和公孫向明打了招呼,要將武振平的家抄了。
公孫向明不知道賬本的事情,也就沒有阻攔,任憑鐘爍行事。
為了保密,鐘爍隻帶著宇文耀、六子三人來到武振平書房,並且讓水兵嚴格把守書房所在的院子,任何人不得靠近。
之後,鐘爍很順利地找到那本記載著私銀去向的賬冊。
看著厚厚一遝的賬冊,鐘爍三人頭皮發麻,心神俱震。
這麼厚的賬本,會有多少朝臣卷入其中?
鐘爍迫不及待地打開,宇文耀和六子分站鐘爍左右,側眼查看。
一頁一頁翻過去,看到上麵一個個名字,哪一個不是高官顯貴?哪一個不是名門望族?鐘爍三人麵色巨變,胸中猶如怒海倒懸,天翻地覆。
宇文耀感到身體發熱,口乾舌燥,一股莫名的煩躁席卷全身。
賬本上那一個個名字就像是一雙雙手,死死地抓著鐘爍向四麵八方拖拽,將鐘爍撕裂成一塊一塊的。
鐘爍眼睛瞪大,就連翻動紙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聖人之言就是糊弄人的鬼話!
察覺到鐘爍有些不對勁,宇文耀聲音沙啞地道:“鐘老弟,你沒事吧?”
鐘爍沒有說話,隻是僵硬地搖了搖頭。
突然,鐘爍翻動賬本的手停下,呼吸也變得粗重,賬本上的那個名字如利箭一樣射中鐘爍眉心!
慕書弘。
洪州刺史,慕曉曉的父親。
六子和宇文耀同時看向鐘爍,不知道他究竟會怎樣抉擇。
此刻,宇文耀和鐘爍的心情是一樣的,他也在賬本上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名字。
但是宇文耀卻沒有鐘爍那樣震驚,那樣為難,那樣糾結,因為他自小生活在世家大族,當然知道名門望族外麵看著有多光鮮亮麗,內部就有多肮臟不堪。
若是沒有這些手段,名門望族又如何維持自己的高門顯貴呢?
鐘爍將賬本合上,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輕聲道:“六子,倒茶!”
“是。”
六子急忙來到桌子旁給鐘爍倒了杯熱茶。
武振平的書房中,即使武振平不在,每天也會有人泡上熱茶,因為他們不知道武振平什麼時候回來,所以要時刻準備著。
鐘爍的嗓音有些沙啞:“宇文兄,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保重。”
宇文耀輕輕拍了拍鐘爍的肩膀,然後和六子一起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