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振平已經猜到結果,他一臉落寞地坐下,靠在椅子上歎息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喝了口茶,鐘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一個是畏罪自裁,認罪書上滿滿的悔意,另一個被仇家尋仇,死的淒慘無比。”
略微沉吟,武振平冷笑一聲:“是行人司動的手吧?”
鐘爍不答反問:“武總管覺得呢?”
武振平雙手緊握椅子扶手,就連手背都因為用力過度變得發白:“他這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保舉他!”
鐘爍眼中怒意層生:“陛下固然可恨,但若不是你們欺壓百姓,作孽在先,陛下又怎會在二十多年後突然要處置你們?”
“實在是陛下對你們太失望了,你們若是遵紀守法,何至於我來作屠刀?是你們親手將刀柄放在陛下手中的!你們是自尋死路!”
武振平的眼角滿是不屑:“說你年輕,你還不服氣。實話告訴你,若隻是因為你說的這些,陛下是絕對不會處置我們這些從龍功臣。真正讓陛下動了殺心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威脅到他的皇位了!”
鐘爍皺眉:“彌勒六經?”
武振平點頭:“不錯,因為彌勒六經是我們六人瞞著陛下私自商定的。因此,肯定是我們六人中的某一個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才會讓陛下在二十多年後對當年知道此事的人下毒手!”
武振平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自己絕對是死定了。
因為自己是被鐘爍正大光明地抓進來的,不是意外身亡,自己安排的後手也沒有任何用處,更不會有人將自己那份彌勒六經送給鎮北王。
可是就這樣被人滅口,武振平心有不甘,於是他準備將彌勒六經的位置告訴鐘爍。
鐘爍還在思考究竟是誰將彌勒六經的秘密泄露,卻聽到武振平突然說:“鐘爍,我的那本彌勒六經就在潭州那處宅子裡,內院影壁蓮花圖案處的暗格中。”
鐘爍心中一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武振平從懷中取出一把鑰匙放在桌子上:“西陵山區中的銀礦已經開采多年,每一筆銀子的去向都有賬本記錄。”
“而那份賬本就在潭州那處宅子書房裡的暗室中,打開暗室的方法是扭動多寶架旁半人高的青花瓶。而這枚鑰匙可以打開暗室門上的鎖。”
鐘爍不解地看向武振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武振平大笑:“私銀開采多年,朝中一大半的重臣都收過銀子,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處置這份賬冊?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清廉無私?”
鐘爍麵色陰沉,皺眉沉思。
武振平則是笑出了聲,眼角儘是得意與瘋狂。
鐘爍若是不敢將賬冊公之於眾,武振平則是將鐘爍心中的大義狠狠踩在地上,這確實是讓武振平感到得意的一件事。
若是鐘爍敢將賬冊上報皇帝,不論皇帝如何處置,收受私銀的那些貪官定然會對鐘爍以及鐘爍身後的左相不滿。
這無疑是對趙國朝堂的一次巨大衝擊,也算是對致力於維護朝堂穩定的趙乾一種變相報複!
鐘爍盯著桌子上的鑰匙,皺眉沉思。
許久,鐘爍微微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鑰匙轉身離開。
至於如何處置那份棘手的賬冊,鐘爍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鐘爍可不是那種隻讀聖賢書的呆子,彆忘了,他還跟道長學過縱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