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爍皺眉:“宇文兄的意思是?”
宇文耀說出自己的看法:“根據李老伯所說,姚大人和胡誌安是被後來的水匪殺死的,並且武副總管帶著水兵趕來的時候,這些水匪還沒有離開,緊接著雙方發生戰鬥。但是戰鬥中死掉的這些後來水匪的屍體在哪裡?還是說雙方戰鬥過程中沒有一名水匪死掉?”
鐘爍恍然大悟:“宇文兄的意思是武副總管和水匪的戰鬥就像是兒戲一樣,沒有真刀真槍地乾?”
宇文耀點頭:“是的,西南道水兵手中的弩箭又不是吃乾飯的,總不能一個都射不中!”
鐘爍覺得宇文耀說的有道理:“可若武副總管和後來的水匪真的是提前串通好的,更甚者,後來的那批水匪本就是武副總管的手下,就可以說通為什麼射不中。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演戲?直接除掉姚大人及其衛隊不就行了麼?他們可不知道李老伯藏在暗處。”
略微沉吟,宇文耀說:“會不會是演給那名前去長陽縣城求援的姚大人手下看?借姚大人手下的口,講述武副總管營救姚大人,實際上則是掩蓋謀殺姚大人的真相!”
鐘爍眼睛一亮:“有道理。”
宇文耀皺眉:“可是武振平為什麼要謀害姚大人?”
鐘爍想了想說:“會不會是因為胡誌安供述水匪並沒有將宜都縣碼頭上的賑災銀全部劫走?武振平是在滅口,然後順便將胡誌安等人搶來的銀子私吞。”
聞言,宇文耀瞪大了眼睛,驚道:“的確有這個可能,若真的是這樣的話,西南道安撫使、戶部司郎中張智成很有可能也是被武振平所害,之後武振平再將剩下的賑災銀私吞。”
兩人討論完之後,一切都說通了,眾人心神俱震,久久不能平靜。
第二天,鐘爍四人向李老伯辭彆。
四人在長陽碼頭登船,順著夷水東進,前往宜都縣。
可到了宜都縣碼頭之後,鐘爍卻又登上前往夷陵城的客船,見狀,宇文耀三人疑惑不解。
上了船後,鐘爍站在甲板上吹風。
一旁的宇文耀忍不住問道:“鐘老弟,你這是要去哪?”
鐘爍微微一笑:“猇亭鎮。”
“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鐘爍答非所問:“經過這幾日暗查,基本上可以推斷出,第一批賑災銀被劫的大致情況。現在我們要去追查第二批賑災銀消失的真相。”
宇文耀眼睛瞪大,激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第二批賑災銀是在猇亭鎮附近消失的?”
鐘爍嘴角微微勾起:“直覺。”
聽到這個答案,宇文耀愣住,隨即苦笑一聲:“放屁!”
聞言,鐘爍哈哈大笑:“宇文兄莫怪,根據行人司送來的消息,第一批賑災銀在宜都縣碼頭被劫後,運送第二批賑災銀的船隻不再在宜都縣碼頭靠岸,而是直接運往夷陵城。”
“雖然當時是在夜間,但是能在夜間行船的人定是經驗豐富,幾乎沒有翻船的可能,因此小弟認為第二批賑災銀消失一定是人為,絕不是什麼武振平所說的神秘消失,更不是宜都縣令所說的沉入通天江。”
行人司送到船上的資料,南下的時候,宇文耀也在船上看過,因此聽了鐘爍的話,宇文耀點點頭,覺得鐘爍說的有道理。
鐘爍繼續說道:“若第二批賑災銀被劫是人為,那麼有能力做下此事的隻有南越國的細作和武振平。”
“但是第一批賑災銀被南越國細作假扮的水匪劫走,武振平也隻是借著水匪的大旗暗中貪墨賑災銀,因此小弟猜測武振平應該不敢對第二批賑災銀動心思,南越國的細作劫走賑災銀的可能性最大。”
“並且小弟在南下之時,在船上查看了峽州的地圖,發現猇亭鎮地勢平坦,適合大量貨物運輸。並且第一批賑災銀被劫後,南越國的細作曾沿著夷水逃到南越國的施州,而猇亭鎮恰好和夷水相距最近,更適合南越國的細作劫掠之後,再次沿著夷水逃離。”
“不僅如此,又因為那時運送賑災銀的船隻已經通過宜都縣,在夷水設防的軍士,防守肯定會鬆懈,正是南越國細作逃離的好時機。”
聞言,宇文耀覺得鐘爍更有道理,大笑道:“好,就去猇亭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