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憐惜地看著向晚。
她嬌弱的身體像一片葉子,輕得沒有任何重量。
水汪汪的眼睛像一汪清泉,夾雜著眼底委屈、煩悶的情緒,汩汩地流向他的心裡。
“向晚,”林祁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裡,“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他伸手摸摸她的長發,順順滑滑的,像上好的綢緞。
向晚已經醉得認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了。
她隻知道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像泡在硫酸裡,每一片血肉都是模糊的。
此時此刻,她分不清男人是誰,隻是發泄著剛剛在酒桌上的委屈。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咒罵著:“沈逾白,你這個渾蛋!”
“沈逾白,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愛你了,永遠,再也不會愛你了……”
林祁聽見向晚的話,心情激動起來,像一塊久旱的鹽堿地,忽然間遇見了甘霖,他深情地望著向晚的眼睛,含情脈脈:“晚晚,離開沈逾白吧,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向晚就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搶了過去。
林祁抬起頭,發現竟然是沈逾白。
他似乎聽見了他和向晚的對話,英俊魅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身卻帶著撲麵而來的壓迫感和無法忽視的冷意,“下次許願記得對著流星。”
“不然,肯定實現不了。”
林祁聽見他嘲諷的話,反唇相譏:“沈逾白,你沒聽見嗎?她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還抓著她不放?”
正抱著向晚走路的沈逾白身形頓了頓,他轉過身,臉上的陰鬱又冷漠,像一隻野獸,通過磷火的間隙打量他。
良久,他輕笑:“不愛我又如何,反正她的身體跑不掉。”
他這副不尊重向晚的態度惹怒了林祁。
一個箭步,林祁就衝到沈逾白麵前,他語氣很衝:“沈逾白,你太惡劣了,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向晚?再說了,彆忘了,你有未婚妻,你的未婚妻就在裡麵,信不信我把這件事告訴莫小姐?”
沈逾白看著林祁不成熟的樣子,無所畏懼地笑了:“林祁,如果你想毀了向晚,你完全可以這麼做。”
說完,沈逾白就轉身離開了,不再給林祁任何表情。
林祁聽了沈逾白的話,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夜晚的風卷著絲絲的涼意。
向晚迷迷蒙蒙的,聽見沈逾白寒意森森的話:“向晚,不愛我了,是嗎?”
“所以,每天不停地勾搭著彆的男人!”
“一邊勾引著我,一邊又去招惹彆人?”
“沒關係,我也不愛你了!”
“可你這具身體,我很喜歡……”
向晚聽著沈逾白的話,眼角熱淚滾滾。
她和他之間的感情,終究還是敗給了時間。
敗給了新人……
過往的一切,早就在歲月的磨礪下,沒了當初的模樣,隻剩下怨懟,糾纏和仇恨……
*
向晚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接到了陸淮的電話:“丫頭,你是不是因為我去求沈逾白了?”
電話裡,陸淮的語氣很急。
“唐錦給你打電話了對嗎?”
向晚咬了咬唇,“陸大哥,這件事不怨唐錦,是沈逾白神經錯亂,誤傷人,現在我和他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所以,他不會再針對陸家了。嫂子是關心你,你不能說這話。”
陸淮聽見向晚叫唐錦嫂子,隻覺得忽然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怎麼都喘不上氣。
再想到之前,向晚為了他去求沈逾白,他整個人好像掉在海裡,周身都是無力的。
他煩躁地扯開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不用這麼急著叫她嫂子,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後呢?”
向晚聽著陸淮的話,眉頭皺了又皺:“陸大哥,唐小姐很愛你的,你之前不是也說喜歡她很久了嗎?怎麼又突然說走不到最後呢?你可不能當渣男,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
陸淮聽見向晚這樣的叮囑,眼裡閃過一片寒光。
情緒在胸間無限地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