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心情複雜地看著沈逾白,她那雙小鹿般的大眼睛飛快轉動著,流露出糾結。
沈逾白看著她美目流轉的樣子,輕輕地嗤笑了一下:“可以嗎,向小姐?”
向晚咬了咬唇,眼睛裡再次閃爍著淚光,在沈逾白的殷殷期盼裡,最終彆開臉:“沈逾白,再有三四天,我身上就乾淨了,到時候,你想怎麼樣,我都隨你,你看行嗎?”
她聲音實在是可憐,濕漉漉的,像含著春雨。
還有那潔白纖細的頸子,柔軟又倔強地躺在白色的枕頭上,似乎輕輕一摸,就能折斷。
沈逾白審視了良久,最後還是放過了向晚,側躺在一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向晚則睜著眼睛,兩眼苦澀地等到天微亮,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她的黑眼圈無比碩大。
就連沈逾白也忍不住調笑:“向小姐,怎麼了,這是?你好像比我還欲求不滿。”
向晚撇著嘴,翻他了一眼,也不惱怒,隻是從包裡找出遮瑕,細細地塗了好幾遍,又蓋了厚厚的粉底,待看不出任何跡象時,才鬆了口氣。
今天注定是一場惡戰,她絕對不能輸!
到了老地方,沈母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抬眸認認真真看了看妝容精致的向晚,捧著咖啡杯,冷冷地哼笑了一下:“向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手段,竟然這麼快,就搭上了逾白。”
說著,她輕輕地放下了咖啡杯。
黑色的液體不小心濺出了桌麵,沈母一臉嫌棄地用紙巾擦乾淨,扔到垃圾桶裡,意有所指地說:“可惜了,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向晚冷冷一笑,並不把她的指桑罵槐的話放在心上。
和人談判,最忌諱的,就是沉不住氣。
她在名利場打滾幾年,也慢慢摸透了這個道理。
沈母見她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終究是有些等不及,她推過去一張嶄新的空白支票,自信滿滿地說:“向晚,開個價吧,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我兒子?”
向晚垂眸,沒去看支票一眼,隻是隨手撥弄了幾下手機,看了下時間,十點零三分。
沈母的耐心,似乎還和從前一樣,不超過三分鐘。
“伯母,我不想要錢。”
向晚輕輕推開支票,抿了口咖啡:“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金錢。”
沈母看了看眼前的支票,不顧形象地笑了好幾聲。
那聲音非常刺耳,引得旁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向晚蜷了蜷手指,沒有說話,隻是緊捏著餐巾紙,極力壓製著心頭的憤恨。
良久,沈母終於發聲:“向晚,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那麼清高,那麼天真。總以為自己的努努力,就可以打敗一切。可惜了。”
沈母發出一聲長長的喟歎,嘲諷的意味傻子都能聽出來:“我聽說,你前一陣子賣了房子,比前幾年,還要落魄潦倒。你不想要錢,想要什麼?”
“想要嫁到我們家嗎?”
向晚無視這些嘲諷,目光平靜地看著沈母,看她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憐憫。
她知道,像她這樣長期久居人上的人,是很難理解像她這樣為了生活奔波勞碌的人的。
更無法理解她們所謂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