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抱著身體癱軟的她,衝她喊。
向晚聽著他的聲音,失焦的眼神慢慢有了焦點,她仰起臉想回應他一個微笑,卻抵不過體內洶湧的病情,暈了過去。
……
沈逾白到向晚病房的時候,發現陸淮竟然還在。
他似乎在等他。
沈逾白看了陸淮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按著莫雲煙的輩分,沈逾白是要叫陸淮一聲小叔的。
但是私底下,沈逾白從來沒有叫過他。
更何況,此時是在向晚的病房裡。
陸淮目光沉沉地看著沈逾白。
兩個男人無聲地對峙。
終於,陸淮忍不住出口:“逾白,對她好點。”
沈逾白淡淡地看了陸淮一眼,冷冷地嗤笑了一下:“怎麼了,小叔?”
這聲“小叔”叫得多少有些嘲諷。
陸淮眉心蹙了一下:“逾白,既然向晚已經選擇了你,那在你倆還沒有決定分開的時候,對她好一點。”
沈逾白看了看向晚安靜的睡顏,視線從她緊鎖的眉頭上劃過,表情算不上認真:“知道了,小叔,我的女人,我會看好的。不勞小叔費心了。”
說著,又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煙,坐在一邊吞雲吐霧起來了。
陸淮見沈逾白這副樣子,心裡也知道,他介意他和向晚之間的交往。
他沉思了一會兒,像是保證似的:“逾白,你的嬸嬸過一陣子就從國外回來了,到時候,你帶著雲煙,我們一起吃個飯。”
沈逾白聽見陸淮的話,饒有興趣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好啊,回頭,找個時間也讓向晚見見吧。”
陸淮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但片刻後,他似乎又有些坦然:“也好,是時候該讓晚晚見見了。”
說完,他揮手和沈逾白告彆。
向晚不知道屋裡發生的一切,這一覺,她睡得格外昏沉。
她在模模糊糊的夢裡,夢見了她久違的父親。
夢見他娶妻生子,帶著那個男孩子去逛菊花園。
他把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讓他騎著他看盛放的菊花。
男孩子一臉的幸福,笑著叫他爸爸,爸爸……
她一個人癡癡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笑呀笑,心裡的酸澀無邊無際的……
突然鏡頭又一轉,陸淮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他身上的血不停地流,像一條小溪一樣……
她在夢裡哭,想讓陸淮站起來去醫院裡療傷,可陸淮卻衝著她笑,那笑容讓她想起童年的父親。
他也曾這樣笑著,說會儘自己最大的力量,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這夢太過於真實,向晚忍不住在夢裡哭出了聲,大喊著:“陸淮!陸淮!不要走……”
但夢境裡,陸淮卻還是在她的懷裡失去了溫度……
她看著陸淮的屍體,整個人悲痛到說不出話。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聲音從天上飄了過來:“向晚,你就這麼放不下陸淮?”
向晚看著陸淮身上蜿蜒的鮮血,感覺整個人好像被撕開了,心痛到痙攣:“陸淮,你彆走……”
“我的心好痛……”
“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就在她囈語的時候,她被人抱在火熱的懷抱裡。
那人像是磋摩她似的,在她的臉上吻著。
熟悉的味道籠住了她。
她精神恍惚地覺得,這還是在夢裡。
她使勁推著沈逾白,“沈逾白,你走開!我不想見你……”
“我已經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