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沈逾白睨了莫雲煙一眼,似笑非笑:“確定要給我個機會在這裡脫你的婚紗嗎?”
說著,他伸手替莫雲煙理了理婚紗,“不等等嗎?”
向晚看著浪蕩的沈逾白,心裡又鄙夷,又酸澀。
翻來覆去的情緒把她的五臟六腑絞作一團,整個人又痛又恨。
此時的她多麼羨慕莫雲煙,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沈逾白站在一起,和他說著情人間的悄悄話。
而她,這樣的身世,注定了,隻能隱於黑暗,爛在泥裡。
“討厭!”
莫雲煙羞澀一笑,此時的她也被沈逾白取悅,眼睛裡閃著亮光。
像一個被水滋潤過的紅玫瑰,一下子精神起來,再沒了剛才的委頓。
“快去換婚紗吧,彆讓我等著急了,一會兒,我還得去醫院呢。”
沈逾白輕聲催促,莫雲煙一步三回頭地看了他好多眼,最後,拉著向晚依依不舍地去了更衣間換婚紗。
也許是剛才沈逾白的話打消了她的一點疑慮。
她隻讓向晚呆在更衣間門外幫她拿著衣服。
向晚也害怕和沈逾白獨處,害怕他再做出什麼讓她難堪的事情。
換好衣服出門時,沈逾白手裡提著兩個大袋子。
不消說,是剛才莫雲煙看上的婚紗。
莫雲煙心裡美滋滋的,挽著他的胳膊和他坐在一起。
“逾白,你當醫生工作那麼忙,為什麼不回來繼承家業?”
莫雲煙心裡並不是十分看得上醫生這個職業,她覺得不如好好在公司裡當個管理者。
“回來管家族事業就不忙了嗎?”
沈逾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問了一下。
莫雲煙垂下了眸子,試圖用害羞來掩飾自己的野心:“我想著有伯父的培養,你總能輕鬆一些。”
沈逾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向晚不說話,卻默默回想起了曾經。
當年,她也曾問過沈逾白為什麼要當醫生。
沈逾白也沒有給過她正麵回答。
現在看來,當醫生可能真是他的消遣,也許早晚有一天,他還是要回去子承父業。
“晚晚,你在哪裡住?要不然先送你回去吧!”
莫雲煙還想和沈逾白多呆一會兒,甚至,是讓他幫她脫衣服……
向晚在一瞬間就讀懂了莫雲煙的心思,那一刻,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
她很想說不,可還是說不出口。
她瞥了一眼沈逾白,很想問他,你今晚到底去哪裡。
但她知道,這終究是自取其辱。
夜幕四合。
酷暑已消,秋意漸濃,樹上的葉子漸漸發黃,愁緒正上頭,恰恰是欣賞夜景的好時候。
“我家好像不順路,還是放我下來,讓我自己打車去吧。”
她很懂事,很有眼力見地選擇主動下車。
“那怎麼能行?你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全……”
“好!”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沈逾白臉上的笑,溫潤又殘忍:“既然如此,就不送向小姐了,下車。”
沈逾白給司機擺了一下手,林肯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向晚沒有遲疑,起身下了車。
還沒站穩,林肯就給她了一身的車尾氣!
向晚看著越行越遠的林肯車,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淚水落了下來。
她不明白,她和沈逾白,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她更無法想象,今晚的沈逾白和莫雲煙會發生什麼。
不知哭了多久,向晚才止住淚水。
清涼的風吹著裙擺,她徐徐漫步在街頭。
路燈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照得她的人影孤零零的。
纖細的身體薄薄的,好像風一刮就會吹倒。
“向晚?!”
她的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驚喜的聲音。
向晚回過身,發現竟然是林祁。
昏黃的燈光下,他眉目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