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莫雲煙圍著沈逾白,嘰嘰喳喳地討論婚禮細節,神情很是向往。
有時還會時不時問一問向晚的意見。
向晚心口發堵,但因為得到了沈逾白的一個人情,所以倒也發自內心地說了很多建議。
沈逾白坐在車上,並不多發表意見。
每每莫雲煙問起來,就隻有一句你喜歡就好。
一時間,莫雲煙看見他這個反應,似嗔似怨地對向晚說:“你看看我家阿逾,問什麼都是你喜歡就好,搞得像是我一個人的婚禮一樣!”
向晚微微一笑,指尖緊緊掐在肉裡,可麵上仍是一片雲淡風輕,“挺好的,這說明沈醫生很疼你,事事以你為先。”
男人把她的不以為意看在心裡,眼睛裡更多了一絲淩厲之氣。
片刻後,他似乎看到了什麼,笑了笑,貼心地為莫雲煙理了理耳邊的鬢發,“一會兒讓造型師把頭發給你盤一下,這樣才能看出來整體效果。”
莫雲煙一愣,眼裡眉梢都是喜悅:“好的,逾白。一會兒,你也試試西裝吧,聽說今天到的有新款。”
“好。”沈逾白聲音寵溺,眼神有意無意地在向晚身上掃過。
向晚垂下眼眸,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許對沈家有什麼非分之想。
她和他之間,隻有交易而已。
和情意無關。
可不知不覺間,還是紅了眼眶。
她壓下眼眶的熱淚,把臉挪向窗外,專心地欣賞起了風景。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齊明。
每一盞燈都在等一個歸人。
向晚出神地看著燈火,眼睛裡流露向往。
但片刻後,這縷心思又收了起來。
當她選擇了舞蹈這條路的時候,這一生,就注定了漂泊,不可能有歸宿。
“晚晚,晚晚?”
莫雲煙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
“怎麼了?不好意思,我剛才跑神了,沒聽見你說話。”
向晚回過頭,發現沈逾白和莫雲煙都盯著她看。
“我是說,你和我小叔關係處的怎麼樣?什麼時候結婚?”
莫雲煙一臉好奇,語氣也滿是打趣。
沈逾白撇過臉,似乎並沒有在意她們的說話內容。
可背卻繃得直直的。
“啊?我和他就隻是朋友而已。”向晚連連否認。
“嗨,害什麼羞啊!”莫雲煙拉著她的手,“我看我小叔挺喜歡你的,這麼多年都沒有女朋友,難道你就不心動?”
莫雲煙仔細辨彆著向晚的每一縷神情,想從她的回答裡看出她的內心。
“你誤會了,我和他隻是朋友。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
向晚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陸淮失魂落魄的背影,心裡酸澀得不像樣子。
也許終其一生,她都很難報答陸淮的恩情。
想到這,眼淚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
她的淚水滴滴答答,落在桌上,在逼仄的環境裡,很是紮眼。
沈逾白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莫雲煙笑著看了一眼沈逾白晦暗不明的麵孔,笑而不語,不再多問。
向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全然不知道,車子已經駛入了婚紗店院內。
車子穩穩地停下,就在這時,向晚的手機響了。
“你好,是沈小姐嗎,我是顧律師,沈少爺讓我全權負責你和霍軒的官司,請問向小姐什麼時候有時間和我聊一聊?”
顧律師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在安靜的車輛裡很是清晰。
向晚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莫雲煙聽見了嗎?
她會發現她和沈逾白之間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