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天真爛漫,是父母的賬上明珠,是幾家人的嬌嬌女。
可偏偏,卻愛上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柳延敬。
他們也曾像平常的情侶一樣,有過絢爛奪目但卻短暫的愛情。
那個意亂情迷的晚上,她把自己交付給他的時候,曾幻想過無數個嫁給他的場景。
她好想,像沈伯母那樣,穿上所愛之人親手製作的婚紗,戴上所愛之人,親手設計的婚戒。
最後,收集上百個對他們婚姻的祝福,把這場夢幻的世紀婚禮,直播出去,向全天下的人宣布,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又或者,是像媽媽那樣,簡單但不敷衍,平平常常地辦一場婚禮。
……
可無論怎樣,隻要她嫁的人是他——柳延敬,哪怕隻有簡簡單單九塊錢的儀式感,對她而言,也足夠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她拚命幻想著會有一個熱鬨的婚禮時,她心愛的男人,會牽著一個陌生女人的手,走到她麵前:“思思,這是我的女朋友,薑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愛人。”
那一刻,她的心,化成了無數的碎片,紛紛揚揚,像雪花一樣灑落。
她看著柳延敬看著薑楠時溫柔的笑臉,看著他們恩愛和睦的樣子,很想問柳延敬一句:“那我,陳思思,算什麼呢?”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強忍著心裡的悲痛,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恭喜你們,延敬哥哥。”
想到這,思思的心裡再一次漫起了無邊的苦澀。
這段痛苦不堪的回憶實在太過於消耗她的精氣神。
在暖洋洋的午後,她竟然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柳延敬晚上入睡的時候,忽然在夢裡聽見了一陣空靈的音樂聲。
他迷迷糊糊地跟著人往前走。
在空蕩蕩的大殿裡,他好像看見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像極了他的青梅竹馬——陳思思。
他想過去叫住她,卻被一個人打斷了去路。
“你這個肮臟汙穢的男人,怎麼到了此處?”
來人也是一位女子,穿著一身秀麗的旗袍,長相卻十分英氣,劍眉星目。
他低低地道了聲歉,隨後說,他好像在這裡遇見了一位故人——陳思思,想叫她出去。
可來人卻喝止了他:“這是我們偏殿的主人,前一陣子下凡替父還債去了,如今,情債已償,恩怨已了,所以切莫再胡言亂語了!”
他大驚失色,“什麼恩怨已了,什麼替夫還債?思思不是好好地呆在楚家嗎?”
正想著,卻聽見一陣陣哭聲,有人拚命搖晃著他的身體:“延敬,快醒醒,思思出事了,楚家人說,她下午已經去了。”
柳延敬隻覺得有一道驚雷正正地披在他的胸口,讓他整個人都疼痛不已。
他掙紮著起身,狠狠地瞪了身邊人;“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明明前幾日我去看思思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你怎麼青口白牙地詛咒彆人!”
管家顧不上委屈:“少爺,快去看看吧,老爺已經去了,說讓您馬上趕到楚家呢。”
柳延敬隻覺得身上的熱氣都被抽走了,渾身上下,隻剩下了一口涼氣。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他驚慌失措,隻覺得三魂少了七魄,無論是走路還是說話,都控製不住自己。
“快帶我去楚家!”
到了楚家,門口已經擠滿了各種車輛,就連大門上,也掛滿了白幡和白色的燈籠,在庭院深處,還時不時傳來一片片哀慟的痛哭聲。
柳延敬木然的看著這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