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手忙腳亂地拿著紗布,看著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眼角的淚也滴滴答答落在沈逾白的傷口上。
從前單位培訓的那些應急方法,到了此刻仿佛成了花架子。
紗布胡亂地纏繞著,被鮮血染紅。
向晚看著傷,眼底再一次聚起了水霧。
“向晚,還恨我嗎?如果恨我,我可以再刺一刀……”
說著,沈逾白掙紮起身,大有不刺一刀不罷休的感覺。
向晚牢牢按住了他的身體,“彆動……”
到了此時,她已經說不出自己的心情了。
“向晚,答應我吧……”
沈逾白染滿鮮血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向晚的手,死死不肯鬆開。
“再給我一次機會,等我半年……”
“如果我不能在半年時間裡,踐行我的承諾,就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
沈逾白的聲音裡,滿是滄桑和深情。
它們夾揉在一起,凝聚成無數小雨滴,泡軟了向晚的心……
這一刻,向晚看著沈逾白,竟不知何去何從……
*
沈逾白是被秘密送到醫院裡去的。
向晚怎麼也忘不了,送進手術室的那一瞬間,沈逾白明明已經失血過多,卻還是一遍又一遍地追問她:“向晚,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為我打破一次原則?”
向晚凝視著沈逾白的臉。
理智和情緒在腦海裡打架。
一個聲音說:“原諒他吧,畢竟當年的事,他也不知道。”
另一個聲音說:“不行,難道你忘了之前所受的屈辱了嗎?再說了,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醫生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答應他吧,不然,我真怕他下不了手術台……”
向晚聽見“下不了手術台”幾個字,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這一刻,她發現,什麼道德,什麼原則,都沒有一個沈逾白重要!
“沈逾白,”
向晚看著沈逾白胸口的傷,眼睛裡有了難得的柔情,像是天邊的星星,給她豔麗的臉上多了一絲綺麗。
“如果你可以平安出手術室,我就答應你,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句話,似乎比醫生的手術刀還管用。
沈逾白竟然能一下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蒼白的臉也有了紅色,眼睛裡更是灑滿了星河:“向晚,這是你答應我的,彆人都在這裡聽著呢,你不許反悔!”
說著,他不管不顧地在向晚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像是蓋章一樣。
“這下子,你跑不掉了!”
……
沈逾白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黎明。
手術的這幾個小時,似乎過得格外漫長……
向晚看著麻醉中熟睡的沈逾白。
他眉目舒展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長得本就英挺魅惑,這一笑,更多了一些風流清俊。
像是天邊的月,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向晚得知沈逾白並無大礙,緊張的心也鬆散下來,她躺在另外一張床上,閉上眼,睡意如山……
向晚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的這段時間裡,身邊的男人悄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商路一臉恭敬地站在走廊裡:“少爺,所有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荷花獎那邊的評委已經出國了,推遲半年,應該不難……”
沈逾白淡淡地笑了下,眉目間多了懶散優雅:“最近公司事情多,我爺爺和我二叔那邊有沒有什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