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腰上,絲絲縷縷的熱氣隔著衣服,貼在她的腰上。
曖昧叢生。
向晚看著沈逾白近在咫尺的臉,瞬間迷惑了。
她的耳邊回想起沈逾白薄情的話語,心好像掉在馬蜂窩裡,密密麻麻的,都是痛楚。
她微微動了動唇,帶著幾分自嘲地笑了笑:“怎麼,沈醫生是覺得,我這個工具用得太過於順手了,所以舍不得丟了?”
沈逾白看到向晚這個樣子,有一秒鐘的愣怔。
他看著眼前這個對他無愛也無恨的姑娘,心裡漫過一陣惱怒。
他出神地想,好像每一次,向晚和他分開的時候,她都可以非常冷靜的、迅速抽離,好似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工具一樣,乾淨利落。
可他呢?
卻好似還呆在原地,一如多年前……
沈逾白垂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向晚,當初說你是工具,是因為我知道,爺爺已經綁架了你,如果我不那樣說,你會有危險……”
沈逾白雙手握在她的肩上,眼睛裡多了一些不曾有過的情緒。
向晚聽了沈逾白的話,很輕很輕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她平靜的眼神,卻告訴沈逾白,她不信!
沈逾白忽然有種無力感。
向晚從來都是這樣,孤傲的,倔強的……
哪怕頭破血流,也要走下去……
沈逾白的眼前忽然浮現出曾經分手的場麵。
向晚那麼決絕,那樣狠厲……
好像恨極了他。
可精神錯亂時的她,卻不是那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握緊了手裡的檢查單,扶正了向晚的身體,像是下了很多次決心一樣:“向晚,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當初分手,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如果你有難言之隱,不管是什麼,你現在給我說,我都可以原諒你。”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就像從前談戀愛一樣……”
沈逾白的話很具吸引力,向晚望著往日愛了多年的男人,眼底情緒複雜。
她癡癡地想,如果當初,在她找他的第一時間,能夠聽見這話,該多好。
那樣,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撲在他的懷裡哭一場,忘記他當年做過的事,摒棄自己的原則,好好訴說當初的委屈……
可現在呢?
他把她的心傷透了,他奪了她多年的夢想,逼她把夢想了多年的獎拱手讓給他心愛的女人,卻輕飄飄地說一句:“你有何難言之隱?”
“你有何苦衷?”
向晚隻覺得諷刺。
她向來不喜歡這樣高高在上的施舍。
更何況,誰知道這一次的重歸於好,是不是又是一場新的遊戲?
是不是又是和從前一樣,隻是玩玩而已?
是不是又是為了給他心愛的女人讓路,幫她拿另一個獎?
一想到這,向晚就覺得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痛苦,她好像掉進了火山深處。炙熱的岩漿灼燒著她的血肉,想掙紮,想逃脫,卻始終不得……
她閉上眼睛,隻覺得自己好累。
在這場成年人之間的交易裡,她身心俱疲,渾身是傷。
她真的也玩不起了……
她揚起了頭,聲音平靜而淡漠:“沈逾白,當年的事,都不重要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沒什麼好在意的……”
沈逾白看著向晚死活不肯上台階的樣子,眼底的怒火再一次燃燒了起來。
他縮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看著向晚,眼底冷意森然:“向晚,你想好了?這是我最後給你的機會。”
向晚平靜地望著他,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眼底的嘲諷淡淡的,語氣卻很堅定:“想好了,沈醫生。”
沈逾白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裡洶湧著情緒。
看得出來,他已經讓步到了極致。
但向晚仍然無動於衷。
甚至還很嫌棄。
這一場談話最後無疾而終。
等到林祁回來時,科室裡,隻有向晚一個人。
“向晚,你怎麼樣?”
林祁拉起她的長袖,準備給她上藥。
但向晚卻好像累極了樣子,直接把手縮了回去:“不用了,林祁,我回去自己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