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家法這兩個字。
賀司樾終於有了反應,他猛然轉身,精致清俊的麵龐上是不可思議,“爺爺!事情還沒有定論,她受不住!”
他身為賀家人,怎麼會不知道動家法多麼嚴重?
小時候賀暮慈嬌縱,沒少被關禁閉,最嚴重的一次便是她在國外留學在富二代圈子結交狐朋狗友,差點碰了不該碰的禁品,還驚動警察。
那次便被帶了回來養在身邊嚴加看管。
老爺子一怒之下動了家法,抽了賀暮慈三鞭。
讓賀暮慈半個月沒爬的起來。
到現在後腰還有淺淺的疤痕。
賀家家規祖訓太過嚴格,多少代傳下來用來約束後人,進了賀家門就要按照賀家規矩行事,這也是許多名門世家幾乎都會有的家規。
可陸梔意身子單薄,老爺子又怒氣難消,她根本受不住!
“樾哥,你彆跟爺爺置氣,賀家規矩都這麼多年了,沒有為一個外姓開先例的。”喬佩瑤焦急地走到賀司樾身邊,伸手拉著他的手臂,安撫性地輕拍著。
老爺子不管賀司樾態度。
仍舊冷著臉,對陸梔意說:“你知錯還是不知?”
陸梔意四肢僵硬而冰冷,萬頃壓力悉數而來,不止聲名狼藉,還要被強行認下,她做不到!
“我沒錯。”
她一字一頓,那股深藏骨血裡的倔勁兒爆發了出來。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可在場人看來,她是不知悔改,做錯了事還骨頭頗硬的不肯認錯!
老爺子渾濁老眼威壓越盛,“打!”
打到認為止!
管家早已就位。
手上纏著賀家傳了幾代的黑皮蛇鞭。
黝黑又隱隱鑲嵌細弱銀針的倒鉤的鞭子朝著後背甩去。
陸梔意咬著牙閉上眼。
啪!
落在皮肉清脆的鞭聲格外刺耳。
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廳內卻亂了套,“樾哥!”
“司樾!”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陸梔意睜開眼,五感漸漸回籠,男人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生生地為她擋下那一鞭,她聞到了細微的血腥味,他低垂著眼睫,唇色似乎更加瀲灩,襯得那臉色白的嚇人。
喬佩瑤心臟快要罷工。
她慌張從椅子上爬起來。
剛剛明明她死死抓著他的,可那一瞬間,他毫不猶豫揮開她,沒有半點遲疑,為陸梔意擋下。
賀司樾眉心皺著。
大概確實很疼,纖長濃黑的睫毛微微輕顫,可他神色仍舊是冷戾的,像是一塊難以融化、且無心無情的寒冰。
他看著她,是複雜的、深沉的。
陸梔意耳邊轟鳴。
全然忘記了反應。
直到。
“起開!”
呂千衝過來一把將她推開,她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自己身子。
呂千看向賀司樾後背,那黑色襯衫被劃開長長一道,露出裡麵的血肉,從肩胛骨到後腰,細細密密的被鉤起皮膚,幾乎是皮開肉綻。
陸梔意不敢想。
這一鞭子落在她身上,腹中孩子是否還能保得住。
“你瘋了?為了這麼個背叛你還算計你將項目送給俞家的女人,值得嗎?”呂千不敢置信,自己這個從小與她不甚親近的兒子,竟然可以為彆的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他究竟是維護陸梔意,還是就是公然和他們作對?!
賀司樾淡抿薄唇,“夠了!”
“這是我的家事,我們自己來解決,你們插手是火上澆油還是解決問題?”他的反問著實鋒銳,不留情麵。
喬佩瑤看著他的神色,忽而覺得一陣恐慌。
似乎原本在她手裡的一根線,也飄忽不見,她怎麼都抓不緊、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