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識陸梔意這麼多年,何曾幾時看到陸梔意如此傷心的模樣?整個人像是被揉碎,赤裸裸、血淋淋地、再也隱忍不了半分。
陸梔意是頑強的,生命力極強,任何困境她都不曾示弱,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女孩,如今卻傷痕累累,不能自救。
俞知州臉色越來越差,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胡亂給陸梔意擦了擦臉頰的眼淚:“現在就去找他!離!一天都耽誤不了!”
他知道陸梔意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可明明,他不是不可以幫忙照顧伯母,醫療費就算幾千萬又如何,他也給得起。
偏偏陸梔意不肯接受。
她有時候就是太要強了,不希望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陸梔意搖搖頭,擦掉眼角的淚水,“你彆衝動,我沒事了,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引出更多麻煩,我想回家。”
俞知州緊鎖眉心:“回我那裡?”
陸梔意:“回頤和原著,負心漢被接過去了,我放心不下它。”
如果不是因為負心漢,她確實不想回去。
如今,寄人籬下的滋味越來越重。
那不是她的家。
是她的牢籠。
俞知州沒說話,隻是陰沉著臉踩下油門,不忘給她遞過來兩張抽紙擦臉。
一路上誰也沒再說話。
抵達頤和原著。
看著這處房子,俞知州才譏諷地扯扯唇:“呦,這兒房子可不便宜,沒幾個億下不來,婚房倒是大氣,就是其他事兒都是畜生樣兒。”
陸梔意明白俞知州這個鐵閨現在已經強忍著去殺了狗男女的殺心了,這個大少爺從小還沒受過這窩囊氣,偏偏跟著她隻能一同忍忍。
傭人們看到陸梔意回來,連忙迎接:“太太,這麼早回來了,吃過早飯了嗎?我們現在準備吧。”
陸梔意沒什麼胃口,她搖搖頭,衝著裡麵叫了一聲:“負心漢?”
很快,一隻小狗從後院衝了出來,快速撲進她懷裡搖著尾巴撒嬌,發出嚶嚶的聲音,似乎在質問這麼多天去乾什麼了。
看到負心漢被養的毛發漂亮又膘肥體壯,她心情微微平複了一些,揉了揉小家夥的頭:“怎麼又胖了?再這樣下去得減肥了。”
俞知州蹲下身看著負心漢,“你養什麼都養的挺好,偏偏苛待自己,這胖狗,都快胖裂了。”
負心漢似乎聽懂了,圓溜溜眼睛瞪他一眼。
旁邊傭人聞聲,連忙笑著說:“賀總說要精細一些照看,說是這是太太心頭肉,吃喝用度都是進口的,就連喬小姐都說該減……”
話音收歇。
傭人似乎察覺說錯了什麼話。
陸梔意平靜地看向她,“喬佩瑤什麼時候還來過這裡嗎?”
傭人為難地閃爍了一下眼神,無形之間透露出一種詭異的逃避,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沒……就是上回太太離開那次。”
跟著一個精英男士離開,可震驚他們好多天。
可……
“那天沒有彆的事了嗎?”陸梔意若無其事地問。
這時,另一個傭人走了過來,連忙說:“沒有沒有,太太您多慮了,家裡都好好的。”
陸梔意不再多問。
看著剛來的傭人拉住剛剛答話的傭人,“廚房的事兒還沒弄完,太太有吩咐隨時叫我們。”
二人匆匆離開。
陸梔意看著那個方向,心裡似乎揣了棉花,始終沒有實感,她忽然把負心漢塞進俞知州懷裡:“我去拿瓶水,你要喝什麼?”
俞知州嫌棄:“沒心情,氣飽了。”
陸梔意不強求,徑直走向廚房方向。
廚房是獨立的,麵積很大足夠容納十幾個人同時使用,這個時間點傭人們正在處理衛生,以及準備新鮮水果。
剛剛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