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梔意眼裡瞬間覆蓋霧蒙蒙的一層水汽,原本被深深壓抑的情緒不受控地翻湧出來,氣的她不住地發抖,隻覺得,賀司樾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傭人寸步不讓,完全沒有讓她自由活動的意思。
陸梔意隻能緊緊攥著拳頭,從齒縫擠出一句:“賀司樾,他混蛋!”
傭人神色惶恐。
頭一回聽人這麼膽大包天地罵賀總。
總有些膽戰心驚。
陸梔意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房間,重重地甩上門。
她坐在窗前,看著窗外蕭條的月色,一陣陣發冷。
摸了摸額頭,是滾燙的。
被迷暈又吹了很久的冷風,現在燒起來了,渾身綿軟無力,就連此刻生氣都仿佛疲憊無比。
賀司樾話是那麼說,可他壓根不給她鬨的機會。
否則不會限製她自由。
她有時候真的看不懂他,喬佩瑤已經沒事了,他限製她自由又有什麼用?
看了看時間,馬上十二點。
她舔了舔乾澀蒼白的唇,無力地倚靠著沙發,眼神有些空洞。
她想。
賀司樾——
現在大概是陪著喬佩瑤吧。
有些自嘲地閉上眼。
傷口悶悶作痛,身體似乎被搗碎,疼的她想哭。
*
賀公館。
彆院內,燈紅通明著。
喬佩瑤躺在床上,麵色憔悴而病態的蒼白,她臉頰還微微紅腫著,有些無奈又愧疚地看著屋子裡的人。
“讓大家擔心了,我真的沒事了。”
老夫人符花蓮皺著眉,“你受了風寒,也受了驚嚇,怎麼就沒事?”
呂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瑤瑤自小體弱,從小千嬌萬寵著,哪裡受過這種委屈!還不是陸家的原因!”
她轉頭,看向沉默坐在一旁椅子上,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賀司樾,“這件事因誰而起,都心知肚明!瑤瑤一開始還有心隱瞞不讓我們知道,要不是我逼問,還真就被糊弄過去了!”
喬佩瑤麵色慌亂:“伯母,我真沒事,梔意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呂千冷笑:“她自己沒處理好自己家的爛攤子,牽連了你!你才是無辜受害的,萬幸今天沒出什麼事,如果有什麼意外呢?她拿什麼賠?”
喬佩瑤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能求助似的看向賀司樾。
符花蓮也皺眉,可事情終究是發生了,她不便太偏袒陸梔意,隻能看著賀司樾說:“你這邊怎麼想?”
賀司樾緩緩抬眸,他摘了金絲眼鏡,一雙眸沉冷沒溫度,“回來彙報瑤瑤被綁架的那個傭人去哪了?”
他忽然問了一句。
喬佩瑤眼神微動,“她怎麼了?”
賀司樾情緒波動不大:“當時,被綁架的不止你,為什麼她回來之後隻說你被綁架了,隻字沒提陸梔意?”
如果不是有這個傭人這麼說,也不會誤導一些事情,導致了他以為那裡隻有喬佩瑤,從而……疏於關心陸梔意。
喬佩瑤捂著唇咳了幾聲,“或許是驚慌失措看漏眼了吧?”
“那麼大個活人,得多瞎才能看漏眼?”賀司樾語氣算得上冷漠,明擺著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