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司樾看向了林肯,“把筆拿過來。”
他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就好像現在他清楚這份協議意味著什麼,他仍舊沒有半點波瀾,從容地在簽名處簽下名字。
沒有半點猶豫。
隨後將鋼筆塞進宋溫旎手中,唇邊勾了勾:“不能反悔了,簽了字,我就可以娶你回家了。”
宋溫旎久久不能平複。
他這是拿他所有的一切來給她做後盾。
林肯笑眯眯地對她說:“太太,簽字吧,還要公證的。”
這份協議不是玩笑,會公證後具有法律效應。
宋溫旎懵懵的簽了自己名字,落下最後一筆,她仍舊感覺整個人如在雲端,不真實又不習慣。
直到賀司樾輕輕捏了捏她臉頰,她才回過神。
對上了他平靜又滿含愛意的眼睛,他說:“你說萬一我們感情破裂,難不成你還想離開我?”
說著,他也不聽她怎麼回答,將她擁入懷中,“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會對我們一一好到,讓你升不起一絲一毫這種想法,來日方長,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不會再讓曾經悲劇重蹈覆轍。
他對宋溫旎的愛,早就在十幾年前那個夏夜蓋棺定論。
他活了三十年,一半的人生裡都是她,如果說人生一切不可預料,可他完全可以確信,事事在變,唯獨他愛她這件事,隻會日複一日,日日勝昨。
宋溫旎經曆了這麼多,哪怕認為自己已經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可此時此刻,仍舊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笑了笑,“行啊,所以你以後把皮繃緊,我隨時可以讓你一無所有,賀司樾,你沒機會後悔了。”
看著二人恩愛,林肯又羨慕又感慨。
緣分這種東西,避不開躲不掉。
此刻,他隻想到了一個形容,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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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賀司樾已經等不及,他安排了英聖醫院專家組共同商討,針對七喜情況做最優的手術方案。
英聖醫院有全國頂級醫療資源,針對重病更是經驗豐富。
好在,他對配型檢測完全吻合。
手術時間安排在周末。
七喜這些日子時不時會高燒,小時候遭了太多罪,現在爆發的又急又猛,沒有彆的保守治療方法。
在手術前一天,賀司樾瞞著宋溫旎獨自出院去了趟四平山的靈隱寺,他給七喜求了平安符,在寺廟呆了一整天,誦經念佛。
他是絕對的唯物主義,可在愛的人麵前,他也想要求一絲絲心理安慰,直到如今,他才明白了曾經在醫院看到的一幕幕病人家屬跪在地上祈求神佛是什麼樣的心境。
直到躺在手術床即將被推進手術室那一刻。
七喜才轉頭看向與她一同進手術室的賀司樾。
帶著氧氣麵罩的小臉蒼白脆弱,可她眼睛卻亮晶晶的如同明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二人即將分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