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司樾也不跟她計較。
幾年前何冰就看他不順眼,說話總是夾槍帶棒。
最終,被賀司樾帶到京市一家胡同餐館,平時很少對外開放,隻限於京市上層擁有會員卡的人群,蘇式園林設計風格,人均高的離譜。
宋溫旎也不忸怩。
大概是也好奇。
賀司樾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在何冰收拾好心情快步一個人往裡麵衝的時候,宋溫旎和賀司樾並肩齊行,她今天沒穿高跟鞋,剛剛到男人肩膀位置。
“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賀司樾側目:“說來聽聽。”
宋溫旎聲音很輕:“你為什麼一直叫我一一?”
幾年前濃情蜜意時候他都喜歡這麼叫。
她沒有小名,也沒人這麼叫她。
賀司樾並不意外她這個問題,步調配合著她的速度,嗓音低沉有質感,“十幾年前,我們在港區見過。”
宋溫旎抬頭看他清冷側臉,這個她知道,一次是把他從車禍中拉出來,一次是她看到的在醫院的那張照片,他的手機屏保,隻不過醫院那次她沒有記憶。
“有一次偶然,我經過了你媽媽病房,聽到了你在裡麵對著她自言自語說的話。”他神色微微鬆泛,似乎是回想到了那個畫麵:“你說,你過得很辛苦,爸爸帶新人回家,對你不再關心,爸爸有新的家庭新的女兒,你再也不是誰的唯一,很害怕媽媽也離你而去。”
宋溫旎心頭一顫,沒想到他會記得這些話十幾年。
賀司樾邊走便幫宋溫旎拂開頭頂樹枝,出口的話慢聲慢調,沒有多少渲染情緒,很平和:“你很沒有安全感,害怕孤立無援,害怕被迫成長,所以我一直記得你那時候的無助,他們曾經都叫你意意,我想,既然你想要唯一,那我就叫你一一,諧音卻不同譯,你是意意,也是我的唯一。”
啪——
水珠從樹葉低落。
落在宋溫旎腳下。
她看著那洇開的水滴出神。
想過很多種可能,想過很多種意思,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答案。
他記得莫不相識的她的話十幾年。
宋溫旎滑了滑喉嚨,又重新抬起腳步:“為什麼——?那時候你就喜歡我?我們明明沒有接觸過,也沒有正式認識過。”
賀司樾斂眸,沉思了片刻。
感情大概就是這麼沒有緣由。
第一次見麵,是去港區看望病重爺爺,在山茶花一角拍下那張用了十多年的照片,第二次是他出車禍被她冒死救出來,第三次是偶然經過她媽媽病房,他心裡其實清楚,他那時候是一見鐘情。
隻不過他們似乎格外有緣分。
後麵一次次知道她的事。
包括……
想到了什麼,他黑泠泠的瞳眸深處閃過一縷暗芒,最終被藏在深處:“感情有什麼道理可講?喜歡就是喜歡了,我這個人不解風情卻也認死理,認準一個人,就是到如今的十幾年,宋溫旎。”
他看向她,眼裡坦誠:“我從未變過心。”
宋溫旎被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