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猝不及防被一甩,身子都微微踉蹌一下,困惑又不解地看著呂千:“伯母?您怎麼了?”
呂千臉色極其錯愕,她沒有回答蘇玥,而是始終盯著宋溫旎,眼中波濤洶湧,似乎是難以置信,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來:“她……就是那個宋小姐?”
蘇玥觀察了一下呂千反應,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嗯,就是那個拉小提琴的,跟賀總好像私下有往來,不過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媽媽來找過賀夫人,這件事她無力改變。
從一開始就囑咐媽媽不要插手,可既然事已至此,她乾脆就順著這個機會,讓賀夫人來幫忙解決,賀夫人手段一直雷霆,上流圈子大家都有耳聞,因為早些年的婚姻醜聞,她對這種外麵的禍水應該是更加痛恨的。
呂千久久的沒說話。
她心情是震驚且複雜的。
那女人,明明就是陸梔意!
長的一模一樣,怎麼會叫宋溫旎?中間發生了什麼?
“伯母?”蘇玥見不表態,便輕聲詢問:“您怎麼了?”
呂千驟然回神,“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
幾乎不給蘇玥反應的機會,她轉身就走。
留下蘇玥百思不得其解。
她莫名心中有些恐慌,也不知道為什麼,呂千的反應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她原以為呂千最起碼會去會一會宋溫旎,可怎麼沒有半點動靜?
不知名的恐慌席卷而來,好像有什麼事變得難以掌控。
蘇玥抿著唇看著宋溫旎那邊,不由緊了緊手指。
*
宋溫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對於這種場合已經遊刃有餘,反正都是不熟悉的人,她也不用去虛與委蛇,宴席已經開始,賓客蜂擁而至去賀壽,她自己給自己定位就是邊緣人,自然不會自己往賀家人麵前撞,便自己找了甜點區,打算墊墊肚子。
賀家禦用甜點師是世界有名的,做的中西甜點都是一絕。
以前她就格外喜歡,那時候賀司樾還把賀公館甜品師調去頤和原著,說是老宅這邊人手多出來的,直接分配過來了。
她拿了一碟精致的蝴蝶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隻是太過酥脆,輕輕一咬就有渣子掉在胸前。
她急忙放下碟子,正想著找紙巾擦擦,眼前就遞過來一隻捏著藏藍色精致手帕的手,皮膚白,骨節修長勻稱,大拇指處有薄薄的薄繭,但這隻手生的漂亮。
“擦擦吧。”男人嗓音不緊不慢,有種不同於賀司樾的冷。
宋溫旎抬起頭,對上了一雙狹長的鳳眸,眼尾睫毛纖長,眼裡帶著笑意,卻莫名有入骨的陰鷙,叫人不明所以的膽寒。
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男人。
宋溫旎遲疑了一下,把手帕接過來:“謝謝。”
“紳士禮儀,無妨。”宮宴始終掛著那笑,他五官太精致了,比女人還漂亮幾分,生出了幾分陰柔的美,可氣質卻陰鬱至極,哪怕是笑著的,都給人一種說不清的微笑。
宋溫旎沒見過這號人,但是看這行頭,必然也是某家的華貴人物。
擦拭乾淨後,她也不好意思還回去,便說:“手帕臟了,這樣吧,您把賬號給我,或者我直接給您把手帕的錢掃過去。”
宮宴挑眉:“我看起來是會要女人錢的人?”
宋溫旎頓時語塞。
宮宴卻已經朝著她伸出手:“我是宮宴,認識一下,交個朋友手帕就算了。”
這種場合,場麵話自然少不了。
宋溫旎也不忸怩,與對方握了握手:“我是宋溫旎,謝謝宮先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握住她手那一刻,男人嘴角的笑似乎更甚,微不可查地緊了緊掌心握力,讓宋溫旎手骨都疼了一下,可宮宴似乎不是故意的,很快鬆開了她,好像剛剛隻是她的錯覺一樣。
“客氣。”宮宴單手揣兜,應的隨和。
宋溫旎偏頭看對方:“宮先生口音,好像有點像港區人?”
宮宴側目,眼窩黝黑:“這都能聽得出來,我以為我普通話已經很標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