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風景極好,參天的古樹鬱鬱蔥蔥,開著車窗時候空氣清冽,似乎身心都被淨化的一乾二淨。
宋溫旎趴在車窗好一陣,這才回過頭看俞慕行。
他單手撐著方向盤,襯衫袖子挽至手肘,白皙的皮膚下青筋清晰,修長又骨感的手性感至極,唯一不同的是……
他戴了一枚戒指。
是上次她特意去買來給他的。
也就是象征著他不是單身身份的證明。
宋溫旎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自誇:“我這眼光就是好,尺寸就剛剛好。”
俞慕行垂眸看了一眼,勾唇:“不得不說,戴著一個戒指也會省去很多麻煩,大家都以為我名花有主,我也算是能夠清靜不少。”
“女戒指呢?”她之前就是買的情侶對戒,直接都給他了。
俞慕行微微一頓,漫不經心地摸了一下胸口位置,從容說:“隨便放著了。”
宋溫旎也沒有多問,就是有些心裡愧疚說:“我跟你承認一件事,賀司樾來找過我,我跟他說七喜是我們倆的孩子,俞老板,你恐怕得背這個黑鍋了。”
“有什麼關係嗎?”
俞慕行偏頭看她一眼,從容淡笑:“七喜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她蹣跚學步,從她牙牙學語,我也學會了照顧寶寶,給她泡奶粉換尿布,七喜在我心裡,就是我的女兒。”
他因為七喜。學會了很多從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他怎麼會不疼愛七喜?
宋溫旎語塞了須臾,複雜的看著他,她知道俞慕行對自己的想法,可是……
“如果我這輩子都對婚姻和感情有陰影呢?”
“那我就陪你一輩子。”
他回答的幾乎毫不猶豫。
是內心最堅定的答案。
不會搖擺半分。
車窗開著,風聲就在耳邊呼呼作響,好像這陣風穿透了她皮膚,拂動著她那顆麻木不仁的心,一點一點的在激活她的溫度。
她有時候也會在想。
如果多年以前她遇到的是俞慕行,她的人生一定大不一樣吧。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說:“你不覺得這樣很虧嗎?我都替你不值得。”
話音剛落。
眼前就伸來了一隻手。
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額頭。
像是懲罰她的口無遮攔一樣。
“這是什麼話?”
俞慕行眉心微微蹙了下,轉瞬即逝後,又恢複了坦然的平和:“一個男人想追一個女人,對她好不是必然的麼?而且我不是聖人君子,我對你確實有所圖,我也會有很多惡念,按照做生意的思路來說,這就是正常的投資。有盈有虧,怎麼走,怎麼做,選擇全在自身罷了,你有什麼好愧疚的?”
他語速又緩緩慢下來,像是無奈地輕歎,又很認真地對她說:“又不是你強迫我喜歡你的,宋溫旎,你很好,你非常好,值得很多人喜歡,也值得最純粹的愛,不要自我否定。”
他怎麼會不懂她?
她無非就是不想耽誤他,又覺得這樣沒辦法回應他是她的錯。
可感情有什麼道理可講?
真的可以完全理智處理的話,那世上就不會有任何糟心事了。
宋溫旎抬手摸了摸額頭,心中是震撼的。
一個女人所需要的情緒價值,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