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旎平靜地看著他,怎麼會看不出他極力克製的情緒,怎麼會看不出她如果給了一個答案,可以逼瘋他。
她隻是薄情的撥開他握著她肩頭的手,“這是我的私事兒。”
她並不回答。
壓根不在乎他在意的事情。
算得上無視的態度,讓賀司樾胸口重重起伏了下,那種抓心撓肺的滋味愈演愈烈,眼尾泛著紅,看著她卻又無可奈何。
直到如今。
他才體會到了她當年的感受。
她看著他和喬佩瑤的時候,是否也在猜忌,也在內耗,也在崩潰?
是否也像這樣痛苦?
宋溫旎如今確實變了,從容地底色是足夠的薄情,看似溫和有禮,卻總能輕易將他紮的千瘡百孔。
夜色暗湧。
會所裡氛圍正濃。
賀司樾鬆了鬆領帶,微微彎著腰看著樓下的酒池肉林,長指握著酒杯,將冰冷的酒水一飲而儘,任憑灼燒著食管和胃部,最終疼痛反射區,卻在心口。
怎麼都壓不下去。
他回憶著宋溫旎的所有表情,所有話語。
以及那個沒有告訴他的答案。
如同百蟻撓心,讓他難受的呼吸不暢。
傅沉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賀司樾麵前已經空了兩瓶酒,都是烈酒,照著這麼喝,過不了多久胃就壞了。
他將西裝外套搭在椅背,坐在了賀司樾的身邊,接過來一杯酒,“還能看到你這種失魂落魄的時候,多新鮮。”
賀司樾就是個理智的可怕的存在,像是一個冰冷的機器,無論在任何時候,跟他談感情價值,都是天方夜譚。
強大的沒有任何軟肋的模樣。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也會因為一個女人,如此失態。
賀司樾側目而視,嗓音微啞:“你什麼時候來的京市?你爸同意你來這邊了?”
傅沉身份更加複雜一些,父親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權的政*,到了傅沉這裡,自然是肩負重任,三年前傅家不知道知曉了什麼風聲,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強行讓傅沉回了滬城,一直沒能再踏足京市。
他跟傅沉見麵,大多是在出差或者各種宴會場、名利場。
看到人出現在京市,難免驚訝。
傅沉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抿了一口酒:“過來出差,有個案子需要在這邊辦。”
賀司樾淡嗤:“真是因為案子過來的?”
傅沉指尖摸了摸杯口,沒說話。
賀司樾道:“你爸知道你養著小金絲雀,將你強行逼回滬城,掣肘了三年,三年了,你那檔子事兒,翻篇了嗎?”
他自然知道傅沉和何冰的那些事兒。
如果不是因為傅沉和賀暮慈有婚約,他也懶得管。
“你自己的事兒如果能翻篇,你也不會在這裡喝悶酒。”傅沉也不客氣,當即刺了回來。
賀司樾側目看他,良久,“那你知道,何冰生了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