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助理的名片從包裡取出來,從容地塞進他西裝口袋。
行雲流水的,卻也足夠傷人。
她曾經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樣才是最痛的!
賀司樾瞳眸幽邃,似乎藏著深海嘯浪,翻滾不休卻又隻能死死壓製著,氣氛一度變得極其壓抑。
而宋溫旎並不在意,反而看了看時間:“賀總如果心情不好,我可以現在自己打車回去。”
她的反應,她的態度,完全像是鈍刀子,一點點淩遲著他。
偏生,也恰如其分拿捏著他。
儘管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賀司樾還是沉著臉重新啟動車子,強忍怒火和心痛,送宋溫旎回到了小區。
宋溫旎並不受任何影響,這才讓賀司樾更加煎熬。
她直接開車門下車,態度不溫不淡,始終保持著從容的客氣:“辛苦賀總了,路上小心。”
說完,頭也不回的上樓。
賀司樾緊繃著脊背,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百蟻撓心般。
他沒有急著走,疲憊地靠著椅背,皺著眉點了根煙。
目光不怎麼聚焦地看著掌心的打火機。
明顯是修複過的,當初他親手砸碎她送他的這枚打火機,後來她以死脫身,他隻能日日夜夜睹物思人,這麼多年一直隨身攜帶。
如今的宋溫旎,給了他一種極強的無法掌控的感覺。
若即若離,他好像怎麼都觸碰不到實際,永遠心裡不會踏實。
這種滋味,反而更加磨人。
他又迫切的讓她想起來他,可又害怕她想起來他。
畢竟曾經他給她的傷害也是實打實存在的。
賀司樾狠狠閉了閉眼,腦海裡又是宋溫旎後背的紋身。
是俞慕行的生日這件事,時時刻刻剜著心,讓他臉色陰沉至極。
“一一……我該怎麼辦?”
*
宋溫旎開門回來之後,就看到何冰撅著個大腚趴在窗戶上悄咪咪看著樓下。
宋溫旎挑了挑眉,“乾什麼呢?”
何冰一下子轉過頭:“哎哎哎,賀司樾送你回來的?你看,現在人還在樓下沒走呢,什麼情況啊?”
宋溫旎放下包,一腳蹬掉高跟鞋,身上禮服也不太舒服:“周年慶結束了,送我回來,錢已經到賬了,我們機構可以入一批很好的樂器了。”
彆說。
感謝前夫哥送來的五百萬解燃眉之急。
何冰摸著下巴繞著宋溫旎轉了一圈,看著宋溫旎後背美的張揚的刺青,“他給你這套衣服,不就是想看你後腰的疤來給他自己信心,曾經這是你愛他的痕跡,沒想到吧,你早就去掉了。”
為此,宋溫旎吃了不少苦,要割掉重新植皮修複。
宋溫旎沒說話。
她那時候確實是鐵了心要跟過去劃清界限,一點關於賀司樾的痕跡都不想留。
“不過你也聰明,你後背這個數字,他估計猜不到是什麼意思。”何冰挑眉:“本來你想紋兩個孩子生日,但是太明顯了,你就紋了兩個孩子從肚子裡剖出來的時間,我估計,他得因為這個時間想破腦袋,想到發瘋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