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民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往桌子上一推,“按照慣例,推銷員是有獎金的。”
興邦從床邊跳起來,“汪民,你彆給我來這一套啊。”
汪民一看市長反應激烈,趕緊把信封收起來。看起來這個年輕的副市長不喜歡這一套。如果一個官員對金錢不感興趣,那就給他的政績上錦上添花。
“我給宗市長彙報一下我們淮新集團的發展情況。”
興邦做起來,“是為處置那個淮海鐵礦集團事件,你們幾家公司成立的那家新公司吧?”
“是的, 宗市長好記性,現在這家公司發展的很好,去年盈利了5.6個億,今年又上了一個新台階,僅上半年初步估算就盈利超過去年全年。”
“哦,效益這麼好,看起來你這個董事長很能乾嘛!”
“都是**市政府領導的好,公司才能發展好 。為了公司可持續發展,公司辦公會決定進軍 新的產業,比如最近市政府倡導發展淮海市旅遊城市的決策,我們看到了無限商機,想成立淮海市旅遊產業化發展集團,為我市文脈旅遊名片建設出一份力。希望宗市長更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
“哈哈哈,這麼看,汪總還是很有商業眼光的,旅遊產業是各地都在大力發展的第三產業。如果你們公司能抓住這個機會做大做強,既能創造豐厚的經濟效益,又能為落實市政府決策部署作出新貢獻,確實是一舉雙得的好事。”
“那好,明天我們就去注冊一家文旅公司,具體方案我們這兩天就報過來。今天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我先撤了。”
汪民走後,興邦躺在床上,心想汪民這小子真會來事,看起來他這個淮工集團的總經理不是白給的。
汪民還是靠譜的,很快文旅公司就注冊好了,根據南大設計院的方案製定的開發方案也很快擺在興邦的辦公桌上。
你講話時,他鼓掌,不代表他是你的人,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當麵給你鼓掌,轉過身去就給你使絆子,楔釘子。你決策時,有人不聲不響去落實你的精神,腳踏實地去乾,即使他乾的再**糙,這也是你的人!
興邦很快批複了開發方案。汪民親自掛帥拎著文旅公司在戲馬台至龍飛山地區老街區進行買買買行動,凡是不能拆除的老房子一律買下來。有錢能買鬼推磨,有錢也能買居民搬家。很快古街上的房子被買的七七八八,當然也有刺頭給多少錢都不搬,人家就抻著這勁頭,汪民也不在意,個把兩個人無礙大局。但是古街和龍飛山接頭的岔路口邊橫亙著一個龐大的院子是非要拿下不可的,長長的院牆不高,但破破爛爛,牆內長著野生的雜木支裡啪啦往牆外伸,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從牆外根本看不見裡麵的情況。還算氣派的大門前門可羅雀。
汪民來給興邦彙報這個院子時,餘明正在給市長倒茶。
“說來挺奇怪,我在淮海也算的上一號人物,但我都弄不清這院子主人是誰,不好談,不,根本找不到人談。”
興邦聽了也很撓頭。這個院子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正好卡在龍飛山和古街連接處,絕對的卡位,無法避開,所以這個院子即使不拆遷也得進行大改。
餘明說,“這個院子可不簡單!”
“啊?你認識院主?”
“不認識,搞地方誌時通過朋友側麵打聽了一下主人,挺傳奇的一個人物,他是另一個江湖的人。”
興邦和汪民聽了很感興趣,這個年代還有江湖麼?!
“有,古董江湖,院主姓王,人稱老王頭,是同福堂最後一代掌門人。”
“啊?還有呢?”
“我也就知道這麼多!”
“嗨,跟沒說差不多。”
“隻要你們同意,我願意去接觸接觸這幫江湖人。”
興邦哈哈大笑,“如果真有這種江湖,我怕你有危險。”
“其實我們搞文脈開發和他們搞古董買賣都是和文化搭邊,我想可能有多大風險,何況我是市長秘書,想必他們也會忌憚三分。”
“哈哈哈,那你去試試水,不能強來。汪總做好經濟後勤保障,看餘明能不能攻破這個文脈開發事業上的高地。”
餘明通過朋友很快跟院子裡接上了頭,其實院主老王頭也一直想通過朋友和政府的人搭上線,淮海曆史文脈的事現在宣傳的沸沸揚揚,他這個院子保得住保不住倒在其次,關鍵是他這一屋子收藏讓許多道上的人惦記上了,想吃他這塊肥肉。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差,同福堂已經逐漸偏離他的掌控,偏離了航道。
與其被人吃掉,不如捐給政府做公益。老王頭要搞合縱連橫對抗他那幫同行。
餘明在下班後,按約定來到了同福堂。管家老管把餘明讓進門,院子外麵很破舊,但進來彆有洞天,從大門進來走進第三進院子,正麵一個二層正房是老王頭的客廳。房子應該是明式老建築,這樣的老房子在整個淮海市也找不到第二處!
一進門,琳琅滿目的古玩字畫迎麵而來。
迎麵的檀木照壁上掛著一幅名畫。餘明一細打量,不禁吸了一口氣。
“這是張大千的《江南山水》真跡?”
“是的。”老王頭從內室踱步出來,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看來來你的修行不淺呐老弟。”
“我略有研究。”
“想不到政府裡也有奇人,這幅畫我那些老朋友們都鑒賞不來,他們就知道扒墓子。”
老王頭倒是心直口快,餘明有些無語。確實這是另一個他不曾觸摸過的世界,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不可能在市麵上出現。
老王頭從抽屜裡抽出兩根雪茄遞給餘明。
“雪茄?”
“差不多,這是紫花煙葉。”
“我不懂。”
“市麵上你見到的都是黃花煙葉或紅花煙葉,我這個是紫花煙葉。
“獨一份?
“獨一份。”
“那你是從哪裡搞的?”
“也是很多年前從墓子裡挖出來的,當然那是解放前了,解放後我就金盆洗手了。”
餘明把煙點著,抽起來確實爽口,還回甘清香,吸一口有點精神亢奮。
“哈哈,雖稀罕但不值錢。隨便拿,今年收了不少種子,你要是喜歡拿回去自己找個地種點。”
“那感情好。”
兩人坐在椅子上閒聊。
老王頭打開了話匣子。“你能抽上這煙還得感謝老五,是他從地下帶上來的。那次我們去掏一個晉墓,在一個山崗子上,土崗子剛剛冒出地麵十來米,按風水說不太可能有大墓,老五也是路過,剛好是個雷暴天,他躲在崗子上的麥禾跺子裡避雨,回來跟說我那地下打雷時有點回音。我就知道底下有大墓。”
“你們幾個就去了?”
“去了,那地方真怪,就挨著村子邊,四平的地不種莊稼不蓋房就那麼空著。”
“可能當地迷信這個地方鬨邪乎不敢用。”
“你分析的對,到了地怎麼看怎麼不像墓子,風水不好。地上有個破廟子廢棄多年了。我在廟子裡用腳一跺地,可不得了。”
“咋了?”
“不止一個墓子!”
“好家夥。”
“挨著村太近,我們隻能撿最大的一個搞。我選好了地,老五就下了鏟,一個時辰就下去了。”
“這麼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