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肉能囫圇辦個席。
“還得是三狗!”
“月琴姐和嘉善得到?”
“那是肯定的。”
“我得好好和嘉善喝一場,沒有他哪有我的今天!”
“言重了三狗,你**有功,這個所長你該當。”
“柏濤哥來不來?”
“你月琴姐捎過信來了
,一起都來。”
三狗眼睛裡露出一股欣喜,“那吃席那天熱鬨了,姐弟幾個得好好喝。走吧,到所裡順帶吃個飯,都到飯點了。”連拉帶拽把震嶽叔拉到所裡吃飯。
家裡一院的人,為他明天的喜事忙活。院裡霹靂乓浪地切海帶絲,嘉恒這裡轉轉,那裡轉轉,哪哪也幫不上忙。仿佛自己是個置身事外的主,有些夢幻,又這麼切切切實實的真。呆在家裡不自在也不習慣,索性又去了牛棚。這裡仿佛才是屬於他自己的家。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夜裡起來給牛馬加了兩回料,雞叫三更天了還是沒有困意。
合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想到了翠兒,又想到了梨花。這些走進他生命中又離開的人,現在談不上愛不愛了,連同他青澀的時光一同走進了曆史。時間就是這麼奇妙,失去的人和事不會再回來。
又想起黃芩,心裡一陣濕熱,多好的姑娘,看上我了。多好的姑娘,要相搭著跟我一塊過日子了。自己日子還沒過明白,姑娘就一心一意地心甘情願地跟你一起往前走,從此相依為命,榮辱相依。這是多麼大的信任,這是多麼親的人。
其實,有多少人活明白過?都是蒙著眼狂奔。碰到什麼日子就過什麼日子罷了。
老屋院子裡一群人也是未眠人,這些都是至親,圍在桌前喝茶。熬喜夜是泇水地區的規矩,夜還長著唻。裡屋床上躺著幾個熬不住困著的小孩,被大人們脫了衣服,蓋好被,睡的呼哈的。
孩子們睡著了大人們心安。宗震嶽兩口子興奮的臉上蜜意意的,招呼大家吃果子。栓柱被叫來喝喜茶,他既是大媒人又是主事,巧雲特意在碗裡多加了兩勺子糖端給栓柱。“栓柱,明天你辛苦。俺全家都得感謝你唻。”
“嬸,我大兄弟大喜的事,我這個當哥的不該招呼嘛。明天我一準給辦的利利索索的。”
翟柏濤就喜歡栓柱的性格,“老弟,真性情!回頭咱喝點。”
栓柱臉都紅了,人家都當市**了還能和他這個老農民稱兄道弟,沒有官架子。“哥是俺真哥唻,能跟你這麼大的官一起喝酒真有麵子。”
“瞎,彆跟我來那套,你忘了**那會咱倆一起給魯南解放區運糧運藥運棉布的事了?那會咱膽子真大,**從後麵打的嗖嗖的,不知道害怕。”
栓柱沒想到他還能記得這事,更有些激動了。要不是家裡窮需要他這個頂梁柱出來掙錢養家,他真能跟著翟柏濤鬨**闖出一片天來的。
有時候抉擇決定命運。在一個岔路口你選了一條路 ,儘管那時候你可能彆無選擇,但今後的路就會越來越不同。這才幾年,他栓柱是村裡的農民,柏濤成了市裡的乾部。一個天一個地了。但依然能稱兄道弟地坐在一起聊天喝酒,這人就能處!
宗震嶽安排大家吃飯,忙了一天了還沒吃個正經飯,晚上得好好喝。農村人有時候怕官。柏濤這桌除了老嶽頭、栓柱、嘉恒幾個人,沒人敢圍桌了。柏濤讓栓柱連拉帶架把幾個扭捏的男人推過來就了坐。柏濤把淮海曲酒擰開了蓋,每人倒上一盅,端起酒杯來說,“各位長輩宗親,明天是嘉恒的大喜日子。大夥能來捧場架勢,感謝了,喝!乾了!”
眾人齊端起酒杯悶頭乾了。酒桌上栓柱最興奮,他跟柏濤講,這幾年確實困難,沒糧食吃,可咱泇水村沒餓死過人唻。
“俺哥,你說這算不算功勞?”
“當然算,大功一件,你這個父母官有擔當,乾的好。”他知道栓柱私分種糧救饑荒的事。
沒想到栓柱聽了哇的一聲哭了。“啊嗨嘿,人做事難唻,我多難唻,還被人擼了支書。”眾人都勸栓柱莫衝動,都知道你好人唻,做了一件積功德無量的事。
栓柱是個心竅靈通的人,情緒宣泄之後,彆人給麵子他就勢就收場了。破涕為笑。“柏濤哥,現在我們糧食不多,該怎麼辦?”
“不要想著上麵給救濟糧解決問題,現在上上下下都困難,咱不能等不能靠,還是得自力更生。眼下正是種南瓜的時候,栓柱,操辦完嘉恒的喜事,你就帶著大夥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