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真打電話報警。
聽說是航空公司發生惡意傷人事件,警所的人很快就趕到現場,不問三不問四,就把林詩婭帶走。
至於人事經理,他是受害者,而且,傷得很重,被送到醫院一檢查,說是蛋已碎,從此再沒能力。
好在,他老婆已經給他生過兩個兒子,不至於絕後。
儘管如此,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而且,還是這種自認為成功的男人,失去能力像是最大的痛苦,意味著背後不可能再有一個成功女人默默支持他。
他無法接受這種現實,指名一定要讓警方槍斃林詩婭。
警所的人為難,不敢得罪航空公司的領導,但是,也不想因為故意傷害罪還把林詩婭定性為死刑犯,打算移交給法院去判決。
這樣一來,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這小妞長得嬌滴滴的,嘴卻很硬,一聲不吭,隻好請求市局。
意外的是,市局竟然把人提走,正好省去很多麻煩。
市局的一間辦公室裡,布置得很簡單,隻有一張辦公桌,連個射燈都沒有,更沒有人做筆錄。
周正看著她,沒有說話,隻是雙眼瞪著不放。
她的眼神有些堅定,一點也不害怕,像是把警局當成自己的家。
“聽說,你要等王安回來?”周正也不急著請她開口,而是倒一杯白開水放在桌前,親自解開她的手銬。
林詩婭疑惑地看一眼周正,點點頭,說道:“現在我不知要相信誰?隻能相信王安。”
“理解,聽說王安是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從國外救回來。對了,你身上的傷好點沒有?”周正根本就沒有提她傷人的事情,而是關心無比地對她說話。
“死不了!”林詩婭才不上當,心想,男人都不是個東西,就想著那點事。
突然,她想起一個例外,王安那家夥,隻會占嘴上的便宜,偷看自己兩眼,那隻能說明自己有魅力。
他沒有進行深入的交流,說明這小子算得上正人君子,不乘人之危。
或者說,他與眾不同。
周正見她沒有直麵問題,對自己依然有抵觸情緒,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反而和悅顏色說道:“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家,向家裡報聲平安?”
“我沒有家,春昆就我一個人。”林詩婭心裡冷笑,莫非,這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你的家人在哪裡,他們一定很擔心你的安危,報聲平安總沒有錯。”
“他們不知。也沒這個必要,我現在還是罪犯,也不想給他們丟臉。”
“是不是罪犯,不是一個人說了算,要法律才能決定。”周正嗬嗬一笑,說道,“沒事,彆緊張,先喝點水。”
林詩婭掃一眼杯子。
很乾淨,裡麵的水清澈無比,是看著他從熱水瓶裡倒出來的,應該不會放什麼迷藥之類。
她抬起杯子,抿一小口,潤一下嘴唇。
“對了,我有個女兒,和你年紀差不多,從小我就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地看待,時刻擔心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曾經發過誓,誰要是敢動我的女兒一根汗毛,我一定殺他全家。”
林詩婭疑惑地看著周正,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跟自己這樣一個陌生女人說他女兒,到底想表達什麼?
不過,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一個對自己最好的人。
而她,總覺得父親對她管得太多,而且很煩,不想待在他的身邊,出來才有自由。
“你女兒一定很懂事!”
周正的臉色,卻是有些不自然,仿佛有淚水想要奪眶而出。
這得是多大的打擊,才會讓這樣一個寵辱不驚,開始還穩如老狗的副局長,表情出如此脆弱的一麵?
林詩婭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再也見不到她,想要看一下她調皮的樣子,都是一種奢求。”周正黯然神傷,淚水竟然滾落而下,聲音也有些哽咽,“如果她還活著,應該跟你一般大小。”
林詩婭沉默不語,周正也不再說話,偷偷轉過臉,擦去臉上的淚水。
可憐天下父母心!
兒女就是父母心頭肉。
這一句話,林詩婭在大國讀書的時候,不知聽過多少遍,從來沒有一次如現在身臨其境一樣的觸動。
周正的遭遇已經不言而喻,失去女兒,是周正一生最大的痛苦。
無疑,也觸動林詩婭內心最柔弱的地方!
“看見你,我就想起我的女兒!”周正深歎一口氣,看林詩婭的眼神都變了,變得異常溫柔,哪裡還像一個市裡的副局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