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眼看說要到達邊境,突然,前方出現一隊人馬,鄭八斤心裡一動,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亮才撒泡尿在被子上。
“彆緊張,這是施工隊,一條路,他們反複修。”阿山像是習以為常,深歎一口氣,“像剛才我們走過的路,到處坑坑窪窪,就是沒有人推護。而這一小段,是通處大國的路,像是麵子工程,修得不厭其煩。有時,月初剛修好,月尾又重新挖掉,然後接著修,也不知是在弄個什麼勁兒?”
說來說去,都是為這兩文錢!
鄭八斤暗自腹誹,看著幾個正在把鋼筋往路上鋪的工人,若有所思。
阿山也注意到鄭八斤的目光,沉聲說道:“彆看他們用這麼多鋼筋,早上鋪去,晚上又收掉。”
怪不得可以修好又挖,挖掉又修。
見車走不動,兩人開門下車,鄭八斤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還有多遠才能到?”
“如果不是遇上修路,二十分鐘就到。”阿山再度深歎一口氣,“隻有三公裡多,但是,這一段路,花掉的錢,不會少於千萬。”
鄭八斤不以為然,按彙率算下來,也不算多,就萬把塊錢。
但是,對於一個小國來說,不知是多少人一年的生活開支?
鄭八斤走到工地前,看著一個小夥子正在拖鋼筋,他身子骨小,鋼筋很長,就如螞蟻拉大車一樣,非常吃力,不由得問道:“這人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還是童工,一天能掙多少錢?”
“也就兩千多!”阿山說道。
乍一聽,會嚇一跳,這是富人呀!但是,鄭八斤明白,說的是基普,真不高,還相當廉價,折合下來,就是一塊錢左右。
放在大國,一包煙的事兒。
鄭八斤想到這裡,掏出一包昨天買的煙來點上,叫不出名字,但是,就一塊錢一包。
小夥子看著鄭八斤,一臉的羨慕嫉妒恨,停下腳步,大口喘氣。
鄭八斤有些不忍,但是,他知道,在這個地方,如此落後,像他這樣的人,千千萬,根本就幫不過來。
而且,作為未成年人,抽煙有害健康!
有人大叫著,嘴裡罵罵咧咧,跑到小孩子身邊,提手就是一棍子。
小孩的腿像是被打斷一樣,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鋼筋一端在地,一端在小孩的手裡,突然失去支撐,眼看就要砸到小孩子的臉上,嚇得他麵色大變。
鄭八斤來不及多想,突然出手,抓住鋼筋。
鋼筋隻差著幾寸,就砸在他的臉上,小孩子嚇得大叫,見沒有再下來,而是停在眼前,不由奇怪。
看清是一個高高的,還長得挺帥的人救了他,忙著雙手合十,宛如拜佛一樣,嘴裡說著鄭八斤聽不懂的感謝話。
鄭八斤拉他一把,正在幫他檢查傷勢,剛才出手打人那家夥不知死活,棍子對著鄭八斤頭部打來,嘴裡還罵著什麼鳥語。
媽勒格逼!
鄭八斤忍不住先罵一句,一手接過棍子,對著那人身上抽去。
那人大叫,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但是,事情並沒有完,一棍接著一棍而來,根本就避無可避,全部擊中臉上,瞬間就麵目全非。
阿山看得呆住,在他眼裡,不像是鄭八斤在打人,而是棍子提前到位,那人的臉主動去撞棍。
所以,那人雖然痛,但是,傷得不重,隻是侮辱性極強,堪稱打人專打臉。
這下有些糟糕,就如捅到馬蜂窩一樣,四五個漢子衝過來,嘴裡罵罵咧咧,把鄭八斤團團圍住。
其他做工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架給吸引住,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一齊看過來。
剛才聽到工頭的怪叫,他們的心裡著實爽一把,心想,是什麼人不知死活,敢出手打工頭,這下要倒大黴!
大家心裡恨工頭,但是,為了生活,不得不天不亮地不明就來工地,一天乾到黑,大人三千基普,小孩子兩千,稍不注意,喘口氣的時間,就會被工頭一頓毒打,毫無尊嚴,也沒有講理的地方,純粹就是有錢當老大,沒錢難過活。
這下可把阿山急壞,忙著衝過去,對著那些如虎似狼的人說著什麼,還不停地鞠躬,就如搞遺體告彆儀式。
那些人說著,看鄭八斤的眼神凶巴巴的,鄭八斤知道已經談崩,不等對方出手,他搶先動起手來,一腳一個,不到一分鐘,把人全乾趴下。
“彆打啦!”阿山著急地攔住鄭八斤,再看其他人,全部被打得害怕,不敢再起身。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麵前這小子說打就打,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這時,民工們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幾個帶工人員,嚇得逃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