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是什麼意思?”孫門主此時從他的話裡也聽出幾分不對勁來了,不由得問道。
蕭寧抬起頭來,將王威當日在金槍門中的推斷一一道來,孫儘才聽了也是雙眉緊鎖,沉吟難語。
一陣沉默之後,駱義伸手把圖一疊,遞回去道:“孫兄也是明白之人,我三師弟這一番話是否在理當可儘知。不過在這裡我還想多問一句,兄台這圖是從何而來的?”
“是從寇家那四塊貨身上摸來的。”孫儘才接過圖來道。
“噢?這麼說昨日在鋪中發聲點明四人身份的,是兄台了?”
“嗬,駱門主想多了。”孫儘才搖搖頭,“駱兄難道不識得昨日發聲的那門功夫嗎?”
“這……還請孫兄賜教。”駱義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拱拱手。
“腹語中有一門奇術傳自天竺,最是詭異特彆的,叫做‘咒梵心唱’,駱兄當是聽說過吧?”
“倒是略有過耳聞。”駱義微作沉吟才想起那麼一絲頭緒,奇怪的道,“這麼說昨日那人用的就是這門奇功?”
“嗯,”孫門主微微點頭,“隻是還有跡可尋,不到家罷了。據說這門功夫練成後,每一句話都像從你自己心裡發出來似的,不似耳聞,隻若在你腦中回蕩,難知其方位,更可模仿各種聲音,惟妙惟肖使人不辨真偽。若到精深處,微則潛音入密,貫耳裂腦,殺人無形卻不傷切近;宏則黃鐘大呂,震攝百丈,摧心破腑當屍橫四野。”
“竟如此了得!”聽了此言,四個小輩都張大了嘴巴,連駱門主都暗暗心驚。
“嗤,”孫儘才看著他們,冷笑了一聲道,“誇大之辭罷了!要說能隱藏行跡,讓人難尋倒是可信。要說這殺人於無形,打死我老偷兒都不信!”
“孫前輩,那昨日這門奇功又是誰使的?”駱青也忍不住了,上前拱手問道。
“還能有誰,‘萬裡浮萍’焦隱啊!”
“啊?”這下四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誰能想到昨日就在那小小酒鋪中,竟是神音教畫得那三張所謂的副本險些齊聚了,這等事若是早傳出江湖去,真能攪起半邊天的風雲來。
“那……依前輩所說,昨日……昨日那焦隱也在酒鋪中?”彆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了,隻有駱青咽了口唾沫,但是也有幾分結巴了。
“當然了,我昨天就是跟著他才進的酒鋪,隻是怎麼也沒想到他能會這門奇功。”
“嗯?”駱義聞言一皺眉頭,問道,“孫兄,這又是怎麼回事?”
“嗨……”孫儘才擺了擺手道,“我也是半個多月前在中原道上偶爾見到了他的行蹤。當時已有傳聞這圖的副本有一張在他的手裡,於是我老偷兒就起了念頭,暗中跟了下去。沒想到這老小子甚是機警,不久就感覺到了有人跟蹤,處處堤防,沒有給我一絲下手的機會,反而幾次設下陷阱差點讓我現了形。趕等到了那小酒鋪中,感情是他認出了那‘中州四寇’,就想了這‘禍水東引’之計,讓場麵亂起來自己好趁機脫身。當時我老偷兒就想,反正這圖那四塊貨也有,取誰的都一樣,就沒再搭理他,讓他溜了算完,趁亂從這四人身上把圖摸了過來。哪成想這螳螂捕蟬,真還有那黃雀在後,險些陰溝裡翻了船。”說著是直搖頭。
“嗯。”駱義聽了微微頷首,抬起頭來看著他道,“那孫兄如今有何打算?我等一行趕赴華山,兄台若是無事何不與我們一起,路上也還有個照應。”
“不必,不必。”孫儘才揮揮手道,“我老偷兒事還沒辦清楚呢。既然不知道這張圖是真是假,我還得再去尋尋那焦隱,怎麼也得把他那張取來對比一下。”
說著抱抱拳道:“諸位,咱們後會有期,到了華山再敘。”話音一落展輕功轉身就往遠處去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蕭寧歎了一口氣:“王伯伯說的果然沒錯,看樣這假圖真要攪得武林風起雲湧了。”
駱義在旁邊也是苦笑一聲,回身牽過馬來道:“走吧,如今就算知道咱們也是無能為力,但願這老偷彆失手吧。”
“這是為什麼啊?師伯。”楚月坐在馬上好奇的問道。
“他要是不失手,兩張圖都在了他身上,總好過江湖中一鍋粥似的亂鬥了。”一行人說著話,也漸行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