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丐幫的人走了,村外營中的人也撤了回來,王宗亮帶幾人在營中巡視一番,這才說道:“賢弟,明日就是中秋節了,賢弟對這營中有何安排?”
“也沒有什麼安排。”王威看著榷場方向搖了搖頭,道,“明日隻需要照常安排人來值守,不使鬆懈及可,其餘我自有計較。就算徐永年有什麼動作,你我也隻需以不變應萬變,料他也拿我們沒法。我現在所慮的是半月之後,武林大會即將開始,到時門主一去華山,何人可鎮守此處啊!可若不去,這十年一次的盛會,豈非……唉……”說著歎了口氣。
聽了這話王宗亮也是皺起了眉頭,良久之後展顏道:“無妨,還有這半月時間,我來安排,到時候最少逼他不敢稍動。”
“噢?”聞言王威也是一喜,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隻是道,“那今日與門主安排妥當,我就去準備中秋幾日營中防守之事,到時看看能不能再會會這‘鬼麵諸葛’。”
“也好,那賢弟請。”
“門主請。”兩人互一謙讓,又繼續走了下去。
一日過去了,到了第二天就是中秋佳節了,靈棚中三日祭奠也撤了下去,王門主遣人將骨灰儘送回門中,營中略作收拾,也添了幾分節日之氣。王威對巡哨的兵卒另作了安排,一切都是外鬆內緊。不多時營門大開,幾隊哨探飛馳而出。
等到天色一晚,營中火把點起,燈火通明。後營裡殺豬宰羊熱鬨非凡,更有一壇壇的美酒被分了下去。隻有王宗亮看著是略皺眉頭,使人叫過王威來問道:“賢弟,如此歡宴是否過於鬆懈了?”
“門主勿需多慮,”王威笑嗬嗬的擺擺手道,“小弟早有安排,管教他無膽前來。”
王門主聽了這話有幾分疑惑,隻是王威笑嗬嗬的拽著他向帳中走去,邊走邊道:“前日一戰營中士氣低迷,正好節此節日之機多分些酒食下去,提提將士們的士氣……”
且不說這金槍營裡如何,再說榷場之中,長官也是將不少酒肉分了下來,士卒個個麵帶喜色,這守衛上也不覺鬆懈了幾分。
馬市大帳中,徐永年仍是高座主位,手中捧著書卷,下麵十二傑中剩餘幾人卻是分坐兩廂,臉上俱有幾分愁苦。隻有“食癡”巴克魯在帳中來回踱步,少時應是再也忍不住,猛轉身對著徐永年道:“三師兄,咱們就這麼乾坐著?”
“要不還能怎樣?”徐永年聞聲放下書卷,看著他道。
“十二師弟至今沒有消息,難道我們就不出去找找嗎?”
“找?去哪找?”徐永年苦笑一聲,“王宗亮那我也去問了,他根本就沒有消息,我們還能去哪找?”
“王宗亮的話又怎能相信!”巴克魯也是急了,瞪著眼睛道。
“不信又能如何?”徐永年反問了一句,“而今王宗亮和蕭寧兩人都在那金槍營中,咱們誰又能攻的進去?再說,王宗亮雖與咱們為敵,可其為人不失君子之風,他的話還是可信的。”
“那……”這下巴克魯也是無言了。
“那師弟你說今日該當如何?”亞博罕此時也睜開微眯的眼睛,看著主位道。
“隻能等。”徐永年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歎了口氣道。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巴克魯站在下邊低聲咆哮道。
“咱們此來的目的,”徐永年沒有搭理他,隻是接著道,“本為將王宗亮和整個金槍門釣在西北,不使其南下中原給師父再添麻煩。想那中原之地‘三幫四派’,號稱七大宗師,也隻有這七人甚與師父匹敵。而其中少林、純陽兩派遠居方外,無念和陳道遠少踏足江湖;天醫門秦鎮泉雖說火爆,卻也因門中不喜武者多矣,難離本門;邢謹這十幾年來心灰若死,隻知固守長江水道,加之有阻拜火教北擴之意,也無睱他顧;拜火教更不用多言,雖說其教主神秘,難探真容,可此教行事亦正邪難辨,更似其誌無意於江湖,這些對師父和大師兄中原之行均不成阻力。唯有丐幫和這金槍門,一個世仇難了,一個死忠於大宋,知師父南下定不肯乾休。丐幫太散,不好處理,所以我才在此設計困住金槍門,減少師父的阻力,可如今……”
說到這兒長歎一聲,隨後化作一聲苦笑接著道:“本來一切順利,可誰知讓梁榮鑽了空子,這計謀就有了破綻。後來王威來此更識破了我等之計,這才引出後麵的許多來。到此我又另設一計,引駱義出來以困之,本想以‘圍點打援’之法,趁王宗亮一人不能兼顧兩頭,疲於奔命之際,逐步蠶食金槍門的勢力,終能逼其龜縮。可誰成想半道又殺出個蕭寧來,至使功虧一簣。今番對方已有兩人武藝超群,一攻一守間關外大營已不可依仗,我這才孤注一擲,將人儘數帶入關內,借榷場中的官府勢力以傍身,更可對王宗亮再施壓製,令他抽身不得,可如今看來這步棋真走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