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到中軍帳裡,恰見楚月攙著蕭寧走了進來,王宗亮急走幾步上前扶住道:“寧兒,如何了?是伯伯下手重了啊。”
蕭寧羞慚的搖搖頭,說著:“隻是寧兒不懂事,怨不得王伯伯的。”
“好了,這事也不必多說了。”王威上前分彆勸慰兩人道,“咱們還是先進去商議下吧。”眾人俱是點頭,又一起回到帳中。
帳中還是王威先皺著眉頭問道:“門主,剛才之事您又如何看?”
“嗯,”王宗亮也是大感疑惑,掃了再座的眾人一眼道,“按說昨夜我們撤的匆忙,不可能有人虜了‘奪命太歲’項文誨去啊。莫非其中有詐,徐永年又想得什麼陰謀詭計?”
“不像。”王威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搖搖頭道,“剛才觀徐永年麵上雖是從容,眼中卻仍有幾分焦急之色,尚作不得假。況且這西北都隱傳神音教中暗分三派,亞博罕、巴克魯、公孫兄弟倆和左右護法忠心於嶽長海,徐永年、屈突明豪、項文誨與四路使者一心,其餘儘聽耶律雄差遣。三方勢力又以徐永年最弱,今日若不失了項文誨他定然不會親冒其險到這營門前來。”
“有道理!”駱義也在旁邊輕輕點頭,可又疑問道,“既然我等並未出手,那這項文誨又到何處去了呢?莫非昨夜死在了亂軍當中?”說著目光轉向了王宗亮。
王門主聽了也是一皺眉頭,又把目光轉向楊方,楊教頭在座上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帶人查點屍首之時並未見他。”
“不可能是死在亂軍之中了,”王威也搖搖頭道,“要不撤退之時亞博罕早就能有所覺了,徐永年也不可能再來要人。”
“那……”帳中之人又是一陣沉默,許久之後隻有王三爺喃喃的說了一句:“難道在這西北,還隱了第三方的勢力不成?”話說著兩道眉毛都擰成了一股繩。
就這會兒,突然一陣“咕咕”聲傳來,眾人尋聲望去,就見楚月姑娘臉上一紅,王宗亮在上首打了個哈哈道:“好了,天都快晌了,全折騰一夜了,還是先吃飯吧。管他哪方勢力,總之還沒找到咱們頭上來。午後靈棚搭就,再一起去祭奠吧。”眾人哈哈一笑,這才紛紛起身離帳。
等到下午後營校場中搭好了靈棚,王、駱兩位門主帶人前往祭奠了亡靈,這才各自回營稍歇疲憊的身形。
一日之間再無他事,隻是到了夜間,營外小村之中才有一條人影一躍而起,沿著屋脊直奔村南小廟而去。等到了廟頂上,卻又不再隱藏身形,徑直躍到院中輕咳一聲。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如急風般從屋中搶了出來,等看到院中之人了,才猛得刹住身形,躬身下拜道:“小的見過大人。”
“嗯。”來人輕應了一聲,轉過身來,借著月光就見紅衣上繡得一個“聖”字。
血聖低頭打量了打量還躬著身子廟祝道:“起來吧,黑使是否還在這裡?”
“黑使大人未在此處。”老廟祝直起身來說道,“不過屬下能聯係到他。”
“好,速去叫他前來見我!”
“是!”老廟祝再一躬身,急步出廟而去。這一去也就有半個更次,門外才有腳步聲又響起,少頃兩人走了進來,喬五爺黑巾蒙麵向著背對自己的血聖躬身施禮道:“屬下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深夜相召何事?”
“項文誨是你派人抓的吧?”血聖猛轉過身來,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喬五略一猶疑,忙點頭道,“是小人抓的。”
“可被什麼人查覺?”
“沒有!”喬斬釘截鐵得道,“小人是看他奉亞博罕之命回去收拾屍首時下的手,當時他身邊十餘個神音教眾也是抓的抓,殺的殺,事後也處理的很乾淨,保證沒留下絲毫蛛絲馬跡。”
“嗯,那就好。”
喬五爺這才鬆了口氣,忽又聽血聖問道:“可問出些什麼來?”
聽了這話喬五麵巾下的眉頭又皺起來了,看了老廟祝一眼道:“你著人去四下裡守好,我和大人有要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