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徐永年揚手甩出一支旗花,在後麵追趕的王宗亮又是一驚,急忙勒馬四下觀瞧,生怕他是另有埋伏。果然,不大時候,身後又有二三十騎跑了出來。
再看看徐永年已然衝出陣去,荊蚨也已不見了蹤影,王宗亮恨恨得一咬牙,抬槍刺倒一個正在往外衝的神音教眾,大聲呼喝道:“列陣!給我把這幫人堵住了,一個也不準跑了!”
其實到了這會兒,剛才那幫人能跑的早就衝出去了,跑不了的也已經躺在地上了,陣中還在接戰的已是寥寥無幾。金槍門中士卒聽到門主呼喊,紛紛提槍向前,對著新來之人擺開陣勢,隻等對方迎上來了。等這幫人到了近前了,王宗亮又是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遠遠的就見這些人衣衫破碎,有不少還掛著重彩,雖說皆坐在馬上卻是狼狽無比,怎麼看也不像來衝陣的伏兵,反倒更像敗退下來的遊勇。不光這些,在這隊伍後邊還有一人好似是為首者,手中一杆渾鐵點鋼矛,騎在馬上左顧右盼,更是時不時的看看身後,眼神中帶著幾分慌張,口中連連喝叱道:“莫要停,想活命的一氣衝過去,徐三爺自會接應!”不用說了,這正是付通領著斷後的三十二人。
原來,就在方才,徐永年帶著大隊人馬剛退下去,章思宇也領人壓上來了。付堂主掛了長矛向前帶了帶馬,眼看著對方進得一箭之地了,這才彎弓前指,大喝一聲:“弓,射!”
話說著三十二人開弓放箭,章思宇不察之下,竟讓這輪箭雨射倒了七八人去。這箭剛剛過去,付通棄弓綽矛在空中一舉,劃了半個圈喝道:“下馬!布陣,兌!”
不愧為是神音教的精英,隨著這一聲呼喝,三十二人一齊躍下馬來,抬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掌,群馬嘶鳴一聲向後退去。再看這些人,俱是棄弓綽刀,左手套上一個臂盾,八人一組蹲伏下來,四組之間相互策應,將自己儘量隱在盾牌之下。
到了這時章少俠帶人也到了三四丈前,見此情形猛然帶住馬匹,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駱義帶馬稍稍得前衝了幾步,此時圈回馬頭問道:“賢侄,怎麼了?”
“師伯。”章思宇搖搖頭,指著前方道,“這是兌陣,專克騎兵。八卦之中兌為澤,馬陷於澤必為困死,咱們不可貿然過去。”
“章師兄,這其中有什麼門道?”蕭寧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禁不住開口問道。
“哼,”章思宇冷哼一聲,說道,“三十二人分成正反四陣,四陣之間相互照應。臂上有盾箭弩難傷,可擋馬踏,又可合力掀翻馬蹄。蹲伏下來使的絕對是他們教中的‘滾地伏龍刀法’,下斷馬腿,上斬人頭,咱們若是騎兵衝陣定然有去無回。”
“那當如何?”蕭寧皺著眉頭打量打量,扭頭又問道。
“下馬!”章思宇喊了一句,當先提槍下了坐騎,往前一指道,“蕭兄弟暫守馬匹!其餘人,白虎殺陣!衝!”
號令一下,身後眾人一躍下馬來,除了蕭寧楚月和神刀門中幾人外,齊應一聲“殺”!一時間槍尖前指,好似林中伸出的密枝,陣形兩翼稍薄,當先前衝,中間厚實許多,卻又略略落後幾步,就如張開的虎口向著對麵鉗去。
付通見了眉頭一皺,自己也是飛身下了坐騎,將馬遠遠的揮開,猛得後退幾步踏入陣中,再一揮槍喝道:“變陣,艮!”
刹時間原本蹲在地上的眾人都站了起,腳步變幻間四陣合成了兩座圓陣,陣中人人盾牌前挺,鋼刀後藏,每陣分內外兩圈,外圈自左向右轉,內圈自右向左轉,運轉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