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屈突明豪皺著眉頭沉吟半晌,最後才道,“事情有些不對吧,就單憑章思宇帶著這幾個人,今天難道是來找死的不成?”
“是呀,王宗亮隻派這點人來,難道這徒弟他不想要了?”這時旁邊又多了一人道。看這人也有七尺多的身高,寬寬的肩膀,卻瘦得跟紙片一樣,額上一縷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半邊麵孔,更顯得幾份陰森。
“不可能。”屈突明豪搖了搖頭,“王宗亮做事向來縝密,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徒弟白來受死。”
“那這事……”那醜臉人也是猶豫了。
“裘方傑!一定是裘方傑回來了!”忽然間屈突明豪一跺腳道,“這次來的定然不隻章思宇一個人,裘方傑也一定是混在人群中!”
“裘方傑?”另兩人也是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
“哼,單憑一個裘方傑還翻不起大浪來,王宗亮想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未免也想的太天真了。”
“那四爺要如何應對?”那瘦子開口問道。
“金南使,少時你去敵住章思宇,想來他還奈何不得你。”屈突明豪看著那個醜臉漢子道。
“是。”醜臉的金勝全一抱拳。
“我在明裡側應,專等裘方傑出來。封東使,”再轉頭看看那個瘦子,“你隱起來瞅準時機再出手。”
“是!”封無印也是一抱拳,閃身躲了起來。
“其餘的人,”最後看向剩下的六十四人,“布下大陣,封住穀中狹口,不要放出內穀一人一馬來。”
“是!”餘人齊聲應道,各自掣出刀劍,當著穀口擺開了陣勢。
話說著外麵的人也衝到穀口了,金勝全看看屈突明豪,問了句:“四爺,這旗花暗號還發不發?”
“發!”屈突明豪點點頭,“趕緊發,告訴三師兄王宗亮沒來,讓他帶人來將這裡的人一網打儘,這不正是當日商議的‘圍點打援’之策嗎。”
“好。”金勝全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支旗花點著了,隻聽一聲尖嘯躥起來幾十丈高,在空中炸了開來。
這穀中旗花放出等待迎敵了,再看離穀四十餘裡之外有一處大營,營中有座箭樓高聳,這時樓上值守的兵卒看見遠處旗花升起,慌忙下樓跑進帳中,單膝點地報道:“稟三爺,葫蘆穀方向有門中旗花升起。”
“嗯?”帳中帥案後本坐著一人,正捧著一本書看的入神,聞言輕咦了一聲,把書放了下來。映著射進門來的日光才看的明白,座上之人身著長衫,一套文生公子打扮,手指細長如玉,隻是這臉上遮了半副麵具,將額頭和左半邊臉掩的嚴嚴實實,麵具黝黑,雕的是半幅鬼臉,映襯著露出來的另半邊,有些蒼白的肌膚,倒彆有一分驚豔,聽這稱呼,理應就是神音十二傑中的老三,“鬼麵諸葛”徐永年了。
徐永年放下書卷,抬頭打量了一眼報事的兵卒,問了一句:“幾支旗花?”
“一支。”
“嗯。”隻在鼻中輕哼了一聲,揮了揮手讓兵卒下去了,這才抬手摸起桌上的一張紙條,看了看兩邊坐的人道:“金槍營附近的線報,說這些人帶隊出關的是章思宇,隻帶百騎,未見王宗亮,諸位以為如何?”
“三師兄,師父和大師兄走時說過,此間之事由你主持,你吩咐就是!”右邊首座上一個胖子當先開口了,若是蕭寧在此定然識得,正是當年一路追殺餘方舟與他的“食癡”巴克魯。
“嗯。”徐永年輕應了一聲,手指敲敲桌案,再側頭看看旁人,卻是沒有一人再作言語。他這才輕出了一口氣,抬聲問道:“雁門關上可有線報傳來?”
“未有。”營帳前值崗的士卒躬身抱拳,對著裡邊回道。
“嗯。”徐永年又是略略沉思,這才開口道,“金槍門來了高人了啊。”
“噢?”座下眾人聽了一愣,不禁麵麵相覷,左側首位之人這會兒開口了,問道:“三師弟如何知道?”聽這稱呼,可不正是“絕命鞭”亞博罕嗎。
“嗬,”徐永年笑了一聲,搖搖頭看看眾人,“你們想啊,近日太原來報,稱我們在那附近安插的暗樁接連被挑。這兩年來本是一直安安穩穩,怎得就近月餘來連連出事呢?”
“這……”眾人對一眼,各自都是無言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