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吳通搖搖手,往後退了一步,“兩位也不必和我耍什麼心眼兒,今兒個蕭少俠要是真不想把東西交出來,我等壓著秦大夫就走,到明天少俠去村口收屍就是,當然了,在下少不得扯上三尺白綾將今日種種書下來,讓南來北往的豪俠們看看閣下的真麵目。”
到了這時蕭寧的眉頭是真的皺起來了,王姑娘的手也是漸漸移向腰後。吳通眼尖,更是早就防著她這一手了,這時冷笑一聲開口道:“王姑娘還是安穩些好,‘千手羅刹’之名威震江湖,在下自知難在姑娘暗器之下逃得性命,可在下一死,誰人再來保秦大夫啊。”
楚月聽聞手上微微一頓,最後隻得無奈的撤了回來。
院中兩人對視一眼,蕭寧瞪著對麵問道:“吳總瓢把子,就算在下真把東西交出來,你又怎能保證秦大夫毫發無損。”
“這個嗎,”吳通微微一笑,“少俠隻要肯,拿出來,咱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在下定然不會失信於你。”
蕭寧皺眉苦思一陣,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了聲:“好吧。”伸手入懷掏出一方白絹來舉在手中問道,“總瓢把子說怎麼換吧?”
“且慢。”吳通伸出手來擺了擺,“少俠先把它展開我看看真偽。”
蕭寧看了他一眼,伸手抖開白絹,就見上麵墨色條條道道勾勒出一幅山水來,不說多麼明快,到也清晰。
吳通向後施了個眼色,有個漢子趨前兩步仔細打量了半天,最終附耳說了一個字“對”!
這下吳總瓢把子才點了點頭,嗬嗬一笑揚聲道:“二位,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出什麼幺蛾子。這麼著吧,我讓人把秦大夫送到咱們中間,二位不要動,將圖包上石子拋給來人,我也讓秦大夫自己走回去,咱們同時交圖和放人如何?”
“人為刀俎,那就隻有聽你的了。”蕭寧苦笑一聲回道。
“蕭少俠過獎了,那咱們開始吧。”吳通又是一笑,把手一招,後麵有一人壓著秦尚慢慢向前走去。
等到了兩幫人中間停住了腳步,吳通還是笑道:“蕭少俠,咱們就在這換吧。”說著再一揮手,那人也不解秦尚的綁繩,隻把他一推讓他自己向前走去。蕭寧此時也把白絹遞給了楚月,姑娘包上一粒飛蝗石,看了蕭寧一眼,一咬牙抬手扔了過去。
眼看兩人沒有耍鬼,吳通也是哈哈大笑,口中說了聲:“好,蕭少俠,痛……”
可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幾人就見屋角上紅影一閃,一道人影躍入院中,左手一揚一柄軟槍從袖中抖了出來,緊接著就聽“啊”的一聲慘叫,剛要去接圖的嘍兵已讓他一槍當胸刺穿,再看他伸手一綽,將那白絹抓入手中,跟著發出一聲如夜梟般的怪笑,似狸貓般一縱身又上得屋頂,如風而去。
下麵的眾人一愣,吳通指著蕭寧剛喝了聲:“你……”
再看蕭少俠一把將秦尚帶到身後,看著遠去的人影道:“血影門!血魁!”
吳通聽了一咬牙,嘿了一聲,一跺腳喝道:“還不快追!”說著連地上的屍首也不管了,領著人追了出去。
等到眾人都擁出去了,蕭寧才算長出了一口氣,兩人上前手忙腳亂的把秦尚身上的繩子給解開,扶著他進屋坐下,等喝過幾口水緩過勁來,蕭少俠才深深一揖說道:“秦大夫,此次……”
“唉,”秦尚擺擺手,止住了他的話語,歎了口氣道,“怨不得少俠,江湖中人,刀頭舔血,隻怪我沒看清楚,當年在天醫門中時,三叔曾多次讓我習武防身,可我醉心醫術,一直當作耳旁之風。總認為自己精研醫術,以後也不過去做一個濟世救人的大夫,難與江湖扯上什麼瓜葛,其實,嘿嘿……”說著苦笑一聲,接著道,“自從踏上天醫門那天起,我就與這武林脫不開乾係了,不管我怎麼想,江湖中人總是把我視作他們的一份子,錯了,想想我是徹底的錯了啊。”
“秦大夫……”蕭寧和楚月對視了一眼,張張口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了,卻又不知道從何出口。
“好了,”秦尚搖了搖頭,伸出手來搓了搓臉頰,這才抬起頭來一笑道,“這種事也不是一次了,還好次次有驚無險,想來這些人也不屑於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郎中動手,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少俠的病下一步怎麼治吧。”
“秦大夫,”蕭寧看著他搖了搖頭,“這裡我們留不得了,我想今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