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那這弩有什麼不一樣的嗎?”蕭寧也不禁問道。
王威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接著道:“這弩本就是上等镔鐵滲入了部分寒鐵精英製成,內有機括十分強力。弩箭發出五丈之內力道尤過城弩,配上這寒鐵的弩箭,洞金穿石不在話下。”
“哇,這麼厲害!”楚月眼珠子都瞪大了,“爹,這弩現在在哪?”
“先聽我說。”王威笑著搖了搖頭,“雖說這弩威力巨大,可這要想打出如此強力的弩箭,機簧也需異常強大,這便致使上弦時極其困難。即使是有輔助的絞盤,聽你外公說他當時上一次弩機,使儘了全身力道也得耗費數十息之久。而且為保證力道不會分散,這‘鷹擊弩’每次也隻能射得一箭出去。”
“那還有什麼用啊。”楚月聽了一下也沒了精神,“動起手來凶險異常,誰還有機會去上那弩箭啊。況且隻能發一箭出去,打不著不就耽誤事了。”
“所以說啊,”胡氏微笑著道,“這弩威力大,缺憾也大。當年你外公也是用它暗襲,隻是在三丈之外一箭洞穿了牛百裡的胸口,事後都來不急查看,就急急遁去了。”
“哎,沒用沒用,”楚月揮了揮手,徹底沒了興趣,懶洋洋的把身子俯了下來,下巴擱在了桌子上疊起來的兩隻手上道,“打那一箭費了勁,我可不想玩個同歸於儘。”
“伯母,”蕭寧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有些用的,至少再遇見索昌,暗中給他一箭也是好的,這弩現在哪裡,抽時間我去取來。”
“嗯,我也感覺還有些用。”王威也跟著點點頭。
“好吧。”楚月歪歪頭瞥了兩人一眼道,“娘,你說吧,在哪,我和寧哥哥去取來看看。”
胡氏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笑道:“沿此往西南四百餘裡,有個鎮子叫西風鎮,鎮裡不管是鐵匠鋪還是木匠鋪,你們去那打聽他們的東家就行了。”
“鐵匠鋪和木匠鋪的東家?”這一聽姑娘是又來精神了,搖著胡氏的胳膊道,“娘,這又是怎麼回事?”
胡氏和王威對視了一眼,俱是搖首莞爾,就聽胡氏又道:“這鎮中鐵匠鋪和木匠鋪其實都是一家,背後的東主都是‘百巧閣’。當年‘霹靂堂’還在的時候,門下分為三壇,分彆是烈火、摧山和百巧。你外曾祖是烈火壇下,這一壇專司引火之器研究,‘鬼火彈’和‘雷震子’都是此壇中人所創,另外就是摧山管火藥,百巧管製器。自那事後,除他之外,百巧壇還有張姓一家活了下來。到你外公一輩,這張家之主張凡已在西風鎮外建立了‘百巧閣’,表麵上乾些鐵匠木匠的活計,暗中也為武林人物製些機關暗器。這張凡前輩與你外公相交莫逆,咱們用的梅花釘大多就是出自他手,當時這‘鷹擊弩’也是他親手打造的。”
“莫非這鷹擊弩還在百巧閣中?”楚月奇怪的道。
“是的。”胡氏點點頭,“當時張老前輩對這弩機的構造並不滿意,可他一時也改進不得,加之你外公又催的緊,他也就隻好先造了出來。兩人約定,等到擊殺了牛百裡,再將這弩給他拿去,讓他下手改造,定然不讓它用起來如此拙笨。”
“那麼說這弩現在已經改裝好了!”楚月兩眼發亮,看著好母親道。
胡氏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應該是沒有。張老前輩業已仙去,現在門中主事的是他兩個兒子,張恩佐,張恩佑。老前輩臨終前曾經托人傳過話來,說這弩他也沒想出怎麼改來,但事已經交給了二子,若是有成定然讓他們送到神刀門中,可這麼些年了,我和你父親跟張家兄弟也多有往來,卻一直沒聽他們說過改造成功。”
“唉。”楚月又趴了下去,“那有什麼用啊,還是那麼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月兒!”王威聽不下去了,不禁瞪了女兒一眼。
“好好,”姑娘見了趕緊抬起頭來,“稍等,等忙完了我就和寧哥哥去取。”
“唉。”王威搖了搖頭,讓她逗的哭笑不是,這會兒喝了口茶又開口道,“這麼著吧,今天我已經答應黃大哥了,等看完擂台,寧兒,你就和月兒先轉道西風鎮,去把鷹擊弩取了。至於太原那,現在西北事情正忙,你去了也是尷尬,還不如到武林大會上再去賠禮不遲。”話著,從胡氏那接過一枚令牌遞了過去。
蕭寧接過令牌看了看,一麵雕了一朵火焰,一麵是三個字“霹靂堂”。這時就聽胡氏說道:“這是當年霹靂堂烈火壇的令牌,張家兩位兄弟都是識得,你們拿去作個憑證。”
“好。”蕭寧揣起令牌,就聽楚月又纏著王威道:“爹,打什麼擂啊?”
王威笑了笑,將前廳中的事說了一遍,楚月搖了搖頭,“有什麼好去的,沒意思。”說著又把下巴擱了下去。
蕭寧這會兒才對著王威說道:“伯父,那看過擂台我和月兒就不去太原了,不過石幫主曾經囑托過,說請王門主帶上‘四象絕槍陣’前來製衡神音教的‘正反八卦陣’,就有勞伯父把話帶過去吧。”
“嗯,”王威點點頭,“這事可以。”
四人這一宿一直秉燭過了二更,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仍是無有他事,隻是王威和二人談論了些江湖中的見聞,考校了下蕭寧的武藝而已。
等到第三天早起,黃聖岩早早派人在門前相迎,幾人吃罷早飯,王威、蕭寧、楚月跟著黃莊主上了馬,帶著二三十名家丁向西嶺村趕去。
這東西兩村也僅是一河之隔,東嶺村靠上一些,西嶺村要靠下一些。這條河是兩村唯一的水源,河並不大,隻有三四丈寬,水流並不太足。以前東嶺村為了澆地,曾在上遊築壩蓄水,至使每到枯水季西嶺村難有水用,為此兩村械鬥了不隻一次。
後來,西嶺村的曹員外找到了黃聖岩商議,兩家這才定下來了這打擂奪水的規矩。自此東嶺村拆了堤壩,按照規定,誰贏了誰先引水入渠,澆自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