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好奇。”侯常發也是搖搖頭,“哎,都是老狐狸啊,本想出來探探血影門的底,卻險些把命搭進去。”
“是啊,”賀成也抬起頭來,眸中精光一閃,看向兩邊幾人離去的方向,也是歎了口氣,“屬下也是幾次感覺他們殺機湧動,險些都要出手了。”
“是呀。”散金侯也是點點頭,“有道是言多有失,總是記不住前人的教訓,假如我今天一句話說出血魁是誰來,咱倆今天都得搭在這兒。”
“可堂中本也沒有記載血魁的真正身份啊。”賀成皺了下眉思道。
“總是有些猜測的,也就隻在那麼幾個人之間了。”
“嗯。”賀堂主也是點了點頭。
“這血聖不是一般人那。”侯常發盯著血聖離去的方向幽幽的說道。
“侯爺這話怎麼說?”賀堂主縮縮身子道。
散金侯搖了搖頭,“這人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就咱們莊中的記載,我還真想不出對上號的。”
“嗯。”賀堂主也皺著眉頭想了一陣,最後點點頭道,“還真是,侯爺不說屬下還真沒發現。”
“嘿,”散金侯苦笑了一聲,“其實就那三個天字號殺手,隱在暗處尚能讓我忌憚一二,若是擺在明裡,有咱們二人一起,我還沒真把他們放在眼裡。重點是這個血聖,看不透啊,看不透啊。”說著又是搖搖頭,“話語中滴水不露,一點尾巴不給人留,卻又處處暗藏機鋒,稍不留神差點將我繞進去,就算最後我想取他筆跡都讓他輕輕揭過,江湖中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厲害的人物了。”
“那侯爺今日看來,江湖中的消息是他們故意放出來攪亂武林的嗎?”
“不好說。”散金侯的小眼這會兒更是眯成一條線了,“十有八九錯不了。”
“那這又是為了什麼呢?”賀堂主的眉頭也是越皺越深,“血聖剛才也說了,無名無利,他們又是圖的什麼?”
“無名無利,哼!”散金侯冷哼了一聲,“你就聽他那張嘴的,血影門什麼時候做過沒好處的買賣,這次,可這次……”說到這兒,侯常發自己也遲疑起來。
賀成側頭看著他,就見他皺著眉頭想了許久,口中喃喃的道:“若說傳的是假的……不對,假消息他們也沒什麼好處。可如果說這傳言是真的,那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呢?‘四聖秘藏圖’?可就算為了圖,為什麼要傳出去呢?人手不夠?武藝不敵?那這傳出去……渾水摸魚?”說著也是兩眼漸漸發亮,手中折扇猛得一敲手心,喝了一聲,“不錯,渾水摸魚!”
轉頭看著賀成,“就是渾水摸魚!這消息九成是真,那血影門定然是為了那‘四聖秘藏圖’,知道憑自己門中這些人的武藝奪不了,又不願讓嶽長海他們順利的取了寶藏,這才將消息廣布武林,想把這池水攪混了再從中漁利。好計謀,好手段,將自己隱在暗中,自有那貪婪之輩來給他們做這急先鋒,最後卻終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圖還得落入他們的手。”
這一席話說的是又急又快,說著倒背手在這巷口來回走了幾遍,忽然抬頭對著賀成道:“老賀,吩咐人手盯緊妙手空空門的人。”
“侯爺,您這是?”賀成一時都愣住了。
“若是妙手空空門參與此事,我想在血影門出手之前,這圖定然要先落在妙手空空門的手中,咱們就從這兒……”說著伸出一隻手來,張開五指猛得一握。
“是!”賀堂主聽了恍然大悟,趕忙拱手應下,可忽然又問道,“侯爺,不行動用下我們的內線,讓他傳點消息出來確認下?”
“也好,”侯常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要真是如此我們也許可以雙管齊下!”
賀成笑了笑再抬頭看看剛才的房頂和巷口,“侯爺,那剛才的三人?”
侯常發笑著搖搖頭,“雖說有的來頭不小,可也隻是些小輩中人,就如血聖所說,無關緊要。”
“侯爺認出來了?”
“嗯。”散金侯輕輕拍打著扇子笑道,“從房上躍下來那個小子你應該認識,就是當日和袁家兄弟一起到莊中的那個少年,那時還和三娘交過手。”
“哦——”賀成拍拍頭,“記得記得,侯爺還讓仔細查過,叫蕭寧,江陵府青石縣三門村人,如今父母不知所蹤,雖然沒拜過師,卻是自小由神刀門餘方舟和王威教得一身功夫,餘方舟死時把他保了出來,使的也是餘家的紫金龍頭槊和破天槊法,鄉醫董壽傳過他一套高明的內功,又不知從哪學來了鷹爪功和狂風腿法,更會一路戰陣上的刀法和拳法,應該也是餘方舟從西北軍中帶出來的,後來失蹤六年不知往何處精修武藝了,這事兒應該和‘靈狐’王威有關。而今武功大成,滿天下的尋找自己的父母和給餘方舟報仇,那次來莊中問詢恐怕也是為得父母之事。”
這話從他口裡出來如數家珍,若是蕭寧在這恐怕都要駭破膽了。僅僅有月餘工夫,自己的底細就讓他們探究了個八九不離十,除開巴蜀之行藥王學藝那六年,當真是樁樁件件都擺在了他們麵前,這讓誰聽了也得一身冷汗。
“嗯。”散金侯點點頭,“那餘方舟曾是軍中人物,故而這蕭寧的武藝也是殺伐果斷。但神刀門的‘霸刀決’甚是霸道,與他表現不符,想來他的內功是得自那董壽的醫道功法了。董壽本身內功不俗,祖上又曾是前朝五代之時幾朝的宮中太醫,這功法也保不齊是從哪朝宮中傳出來的。”
“嗯,應是如此,那另一人?”賀成點點頭,又是側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