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日,蕭少俠都要等不下去了,眼看隻想拔腿先去太原了,卻正好在一所車馬行的老車夫那裡打聽到了所在,這才鬆了口氣,打馬直尋了過去。
這次路到是不遠,隻在百裡左右,用了大半日的時間便是到了。可真到這裡蕭寧又是傻眼了,麵前這山嶺雖說不大,但要他一人細細搜索還真不知需到什麼時候,沒法之下,也隻得看看正當午的太陽,揉了揉早已叫喚的肚皮,奔著一個稍大的村子馳去。
隆德在河東雖是大府,可這個地放不靠商道,少經官驛,真要找個好點的地方確實不易。少俠在村中轉了半晌,也才找著個大點的鋪子坐了進去,等酒食上齊了,蕭寧抬手叫住小二問道:“小二哥,敢問一聲,前麵這座山嶺是個什麼所在?”
“前麵?”小二抬頭看了看門外,笑著道,“回客官的話,那座嶺啊叫‘神頭嶺’。”
“噢?”蕭寧故做好奇得又問了句,“在下遊曆到此,想歇上幾天賞賞風景,那嶺上可有好去處?”
“這……”小二哥略一遲疑,搖搖頭道,“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隻是有座廟也許能看幾眼。”
“是什麼廟?平日裡去的人可多?”
“是座李衛公廟,平日裡也就是左近的幾個秀才圖個清靜,去那裡攻讀,倒也沒見什麼人去過。”
“嗯。”蕭寧微微點頭,問道,“李衛公?不知廟裡供奉的是哪一位?”
“是前唐衛國公李靖,據說李衛公當年曾在嶺上駐軍,所以後人給修了這麼座廟。”
“什麼!”蕭少俠剛剛拿起的筷子又豁然放下,抬起頭來瞪著他道,“裡麵可有李將軍的遺物?”
“公子……”小二讓他嚇了一跳,咽了口唾沫道,“聽老一輩的留下傳說,衛國公雖然葬在了皇帝墓裡,可後代並不如意,最後有一支人家還是來到了此地安居,並將國公的手稿供奉於廟中。”
“國公……手稿!”蕭寧聽著更吃驚了,忙問道,“那廟如何去?最近可有外人去過?”
“廟倒是好找,出門沿著大路走,到了山前就能看見了。至於有沒有外人去過……”小二正自皺眉細思,忽然就聽街上有人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死了好多人啊!”
這一嗓子酒鋪中嘩然大驚,不少人向外擁去,蕭寧也綽起兵刃起了身,混在人群中跟出去了。到得門口就見一個年輕漢踉踉蹌蹌得從遠處跑來,頭發散亂,麵露驚恐,身上衣衫許多泥土,看樣一路這樣跌跌撞撞摔了不少跟頭,連腳上的鞋都跑掉了一隻。到了近前有人將其攔了下來,一把拽住他的前襟道:“瞎吆喝什麼!哪裡殺人了!”
“李……李衛公廟!”這漢子嚇得好像都失了魂了,戰戰兢兢得指身後,語無倫次得道,“李衛公廟死……死人了!好多!好多!”說著還是張牙舞爪。
攔他的人眉頭一皺,還沒等再說什麼,人群中的少俠卻是聽的大驚失色,心道,不好!難道又讓遼國人捷足先登了不成!一時間也顧不上驚世駭俗了,腳下一頓已自拔身而起,躍上屋頂順著小二指過的方向如飛而去。
果然,再出了村四五裡,有一座不小的廟正是依山而建。近前細看,門頂上懸的匾額寫的正是“李衛公廟”,到了這裡已是聞得血腥氣撲鼻,少俠但見大門虛掩著,從門縫中已能看見院中倒了不少的屍體。此時他也生怕其中再有埋伏,沒敢徑直得推門而入,而是先行攀上了院牆向其中打量。
這院子大約是前後三進,從他所在之處來看,每一進中都倒有不少的屍體,隻是四周靜悄悄得好像活著的人是一個也沒有。打量了有一陣子,蕭少俠才順著牆頭躍了進去。到了裡麵再看,其中慘烈非話語所能言講。這第一重院中躺著的人,身上衣服隻有兩種顏色——黑色和紅色。而這兩種顏色他都熟悉,黑色的是神音教眾,紅色的卻是血影門中之人!
從傷痕上看,神音教眾大多死於暗器和偷襲,而血影門的人則是被正麵搏殺,細搜之下這一層也沒有彆的線索,隻得再往裡走。第二重倒的仍然是這兩派的人,隻不過到了此處神音教的屍首明顯少了很多,大部分的都已是血影門的人,這些並非少俠所能關心的。但是這第二層本是正殿所在,若有供奉之物亦當放置於此了,可蕭寧搜尋良久亦是一無所得。接著往裡走就是最後一重院子了,其實也是一般模樣,隻不過黑衣人更多了,這其中不但有神音教的人,還有了血影門的黑衣。
前兩進院中,蕭少俠並未見著一個活口,可剛到這第三進裡,猛然一陣微弱的呻吟聲傳入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