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副幫主和張舵主見了大驚失色,綽兵刃先迎了上去,可隻一招兩人的兵刃就讓狼牙棒給崩上了半空,人也吐血跌了出去。
蕭寧見狀也是大驚,將袁明的屍身放下急綽龍雀刀衝了上去,口中卻大喝一聲:“月妹妹!”
不等姑娘作答,兩人也交鋒在了一起,索昌知道少俠厲害,心中卻仍有幾分不服氣,可交上手了才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招架不住這如水銀泄地般的刀光。
蕭寧也是,雖說對手武藝糙了些,可自己手中的刀還真不敢和對方硬碰,彆看龍雀刀利,可那狼牙棒太粗,一時也削之不斷,加上這索昌是在力大,自己這隻斬斷了他棒幾根利刺已震的是虎口發麻。就算有時仗著招式精妙攻到他身前,以這寶刀之利,斬在他身上卻似那鈍刀割牛皮一般,隻能勉強破開其外皮,要想傷其筋骨是根本做不到。就連運足了“震腑力”的拳腳打上去,也隻如擊在皮鼓上一般,未曾入體先減了七分力道,看對方到現在怎麼也挨了十幾記了,也僅僅是嘴角掛血,手中那如潑風般的大棒威勢未有絲毫減弱。這下自己久拿對方不下反倒陷入了危局,隻讓對方兵刃碰上一下就得落個非殘即傷。
其實自己的事自己知道,索昌內力本不渾厚,所依仗的不過是一身登峰造極的橫練外功與兩臂的拔山之力,也就是這樣才在“震腑力”下暫保得性命,可即便如此,鬥到這會兒也是五臟激蕩,胸中氣血如沸一般,加之身上傷口漸多,單隻流血已讓自己眼前發昏,情知再打幾招恐怕也要賠在這裡了,不由得偷眼四下打量逃跑之處。
就在這時,猛得後麵王姑娘嬌叱一聲:“寧哥哥!”少俠聽了眼睛一亮,腳下急點向一側閃去。索昌正自尋思脫身之策呢,忽然見眼前沒了人影,不由得大喜,剛想著撤身欲退,就聽身前“嘭”得一聲弓弩聲響。仗著一身的橫練功夫,他幾時躲過區區弩箭,當時隻是轉身就跑。可這時隻聽一聲尖銳的勁嘯直逼其後背,緊接著“撲”得一聲如穿敗絮,索昌隻感覺胸前一涼,下一瞬疼痛鑽心,不敢相信得低頭看向自己胸前,隻見一個碗大的口子,前後通透好似一扇新窗,渾身的力氣也都順著這口子儘斷泄去。再勉力回頭去看,隻見王姑娘手中端著一隻弩機,形如展翅的雄鷹,到現在楚月仍是喘息未定,端著弩機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見這索堂主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撲通”一聲趴了下去。
蕭寧瞥了屍體一眼,微信搖頭鬆了口氣,上前把寒鐵弩箭撿了回來,再看吳亮和張拱閒也顫巍巍得爬了起來,張舵主看看地上已沒了氣息的索昌,再仔細瞧瞧那傷口和姑娘正在收起來的“鷹擊弩”,驚歎道:“好霸道的弩箭,這可是‘鐵臂魔熊’索昌,一身銅皮鐵骨無人能破,沒想到今日竟是喪命在這弩箭之下!”
話沒說完,就聽旁邊的袁順忽然輕輕得呻吟一聲,緊接著第三重院中忽然又是一聲慘叫傳了出來。
這下大家夥兒又是臉色一變,吳副幫主緊聲道:“兄弟先去看看袁順還有何話,我帶人去內院瞧瞧!”說著不待蕭寧回話,已帶人衝了進去。
蕭寧抬抬手剛想阻止,人就已經進去了,隻得先來到袁順處俯下身來。這時的袁順也是微微睜開了眼睛,隻是胸口已然塌陷,看樣是掌力所為,能有如此威力的就不必說了,定然是那“大碎碑手”了!
蕭少俠俯在身前輕輕叫了兩聲“袁前輩”,袁順的雙目才勉強聚攏了些光芒,起伏著漏氣的胸膛道:“蕭……蕭少俠……我二弟……”
蕭寧苦澀的搖搖頭,袁順對此好像早有預料,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等看見姑娘手中握著的包袱,還帶上一絲笑容道:“總算沒辜負了二弟的一份心意。”
接著也是攢了攢力量才又對蕭寧急促得道:“蕭少俠,時候不多了,你隻聽我說。從江南起出工布劍後,我二人也是聽說神音教的人又出現在了東明,估計此事對你有用,隻是無處尋你,這才給丐幫留下消息一路北來。到了這裡恰巧碰上了孫門主,他也是好奇神音教在此為何跟蹤而來。隻是在這兒又發現另有一幫人馬也暗中跟著,才想著在後麵撿個便宜。今日神音教的人果然有所行動,待那幫人衝進來動上了手,孫門主才帶著我二人溜進了中院,等我倆在這裡和尚中原交上了手,孫門主則是追著司慶進了後院。剛剛見他又追著司慶出去了,聽話語間這裡果然有神音教要找的東西,此物萬萬……萬萬……不可讓他們……得去……”隨著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也是撒手人寰。
蕭寧聽了這些話愣了一愣,深深得吸了口氣,將兩具屍首並在一處,伸手給他二人整了整儀容,這才深深一揖,喃喃道:“兩位袁前輩,你二人之光明磊落實令我輩中人汗顏!蕭寧自出江湖以來多承兩位鼎力相助,感激之情難於言表。兩位英靈不遠,不日小可定當掀翻神音教,以祭兩位在天之靈。”說著與姑娘再拜了兩拜,這才轉身向最後一重院落走去。這正是:
義氣每多貧賤輩,出身又怎論高低。
今朝熱血灑天地,自可衝霄染斷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