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之人見了都大吃一驚,秦門主急步迎上去,上上下下來回打量著問道:“安師弟,你這是,你這是……”
安全忠揺了揺頭,來到室內先尋了張凳子坐下,這才長出了口氣道:“門主啊,我可是差點回不來了!”
“這……這……從何說起啊?”秦鎮泉都不知道怎麼問好了。
到這會兒汪衡湊上來一步,看看他道:“安長老,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哎!”安全忠再歎了口氣,將熟睡的嬰孩交給旁邊弟子帶下去照顧,自己這才揺揺頭道,“這次本想早些回來過年,哪知剛出淮南東路就遇到山匪洗劫村子。我武藝不濟,就搶下這麼一個小娃娃來,這還遭他們追殺。隻得帶著孩子兜兜轉轉二十餘天才繞回門中,這後麵的尾巴感覺還沒清掉呢。”
“嗯?”秦鎮泉聽著,眉頭也皺起來了,口中輕哼了聲道,“是哪幫人如此滅絕人性?”
“不知道。”安長老此時算順過氣來了,卻還是揺揺頭道,“我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也可以說轉遍了淮南和京東的地界,還真沒見過這麼幫人。”秦門主聽聞眉頭鎖的更緊了。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又有腳響起,不大時候有弟子報進來道:“門主,外麵有一幫馬賊尋釁,已經與守山弟子動上手了。”
安長老聽聞神情一動,卻是歎了口氣道:“還是讓他們跟上來了。”
“什麼!”秦鎮泉豁得立了起來,怒道,“都是些什麼人!”
那人揺了揺頭,道:“弟子不知,趙堂主和墨閣主已經帶人過去了。”
“嗯。”聽到這裡秦門主心算是安了下來,可也是擺擺手向外走著道,“走,帶我去看看,是誰敢到我天醫門前叫囂!”
“是。”趕等那弟子轉身,秦尚和王楚行也站了起來跟在身後,汪衡又灌了口酒,瞥了眼床上欲言又止的蕭寧,哼了聲道:“都到如今了還想著湊熱鬨,外麵有素輿,想去就推一輛。”話落也轉身出去了。
趕等姑娘推著素輿出來,外麵的爭鬥都不知道多久了,蕭少俠坐在那裡就見四五個天醫門的弟子身上帶傷,在這旁讓人攙扶著。對麵也有三五十人,衣著兵刃五花八門,可是人人有馬,此時在那裡卻有幾分戰戰兢兢。在這兩幫人中間正是鬥得熱鬨,隻瞧得一個四十餘歲的漢子,生得濃眉大眼,身上一襲簡單的青布直裰,此時衣襟掖在腰上,空著雙手未動兵刃,卻也是拳似重錘,掌如奔雷,直將對麵的人壓著打。
對麵更是三條威猛的漢子,手上鋼斧闊刀一應俱全,身上皮襖反穿,卻讓這人打得連連後退。兩幫人鬥到三四十招上,明眼人早就看清楚了,那青衣漢子想是恨極了三個穿皮襖的,所以一直沒下死手,隻讓他們零碎受罪,打到現在三個人都已嘴角掛血卻又撤不下身去。在這會兒,就聽旁邊有人說話了:“趙兄,你要想出氣就給他們來個痛快的,要是還有話問也彆這麼折騰了,再打下去恐怕這幾個連張嘴的力氣也沒有了。”
蕭寧尋聲望去,直到此時在戰場邊緣看到一人。這人明明立在陽光之下,卻似隱在暗影裡一般,若不是開了口,多少人的目光掃過去都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往其臉上看,就像套了個殼一般的無有一絲表情,就算是目光中都漏不出一點喜怒之色,剛剛見他開口,也僅是嘴皮稍動,眉眼未曾稍有轉移;看其身上,一襲再簡單不過的灰布長衫,青色布帶束了發髻,唯有腰上掛的兵刃彆致了些,似劍非劍,似尺非尺,通體墨色,隻在手柄處雕著幾許簡單的花紋。
“哼。”青衣男子聞言輕哼一聲,連出三掌將三人打了個跟頭,這才不解氣的退了回來。
到這時秦門主才緩步上前,青衫灰衣兩男子見了雙雙抱拳躬身,微退下半步去。就聽秦鎮泉此時輕咳一聲道:“閣下何人?為何到我天醫門前攪擾!”
三個漢子不過剛剛爬起來,聞言麵麵相覷,再一齊轉頭看看眾人身後的山穀,一時臉上變顏變色,其中一個咬著牙向前半步,抱拳躬身道:“此處竟是天醫門!在下等人實在不知,那不知尊駕又如何稱呼?”
“老夫秦鎮泉!”
“原來是秦門主當麵!”那人驚的又退下半步去,再次施禮道,“在下兄弟實不知這是天醫門所在,還請門主恕罪!”
秦鎮泉聽了輕哼一聲,上下打量打量這幫人道:“幾位都到這份上了,還不肯報個名號嗎?”
“在下向賓,江湖人送匪號‘臥山虎’。這兩位是在下的拜弟‘穿林狼’韓放,‘斷水犀’許誠,剛才無意冒犯秦門主虎威,尚望海涵。”
“關東三雄”?蕭寧坐在那裡聽了這名字才將人識了出來,姑娘在旁邊卻是冷哼了一聲,這時就聽秦門主冷笑聲道:“敢情是關東來的三位豪傑,隻不過三位來我中原招兵買馬的,所為何事?”
“嗬嗬。”向賓乾笑兩聲,悄悄往後退下兩步道,“門主這是什麼話,在下隻不過在關外過不下去了,想來中原地大物博,領兄弟們來找口飯吃罷了。”
“找口飯吃就要枉害人命,屠戮全村了嗎!”安長老在後麵聽到這話是氣得雙眉倒豎,躍前一步指著他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