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抬燈架的兩個人還未停步,隻是一溜煙兒得奔著穀底的高樓而去。楚月跟到近前抬頭細瞧,就見正門頂上一塊匾額,上書兩個金字“醫殿”!
剛到殿門口已是一陣藥香撲麵而來,讓人隻覺精神一振,殿中進進出出的人還真不少,到了這裡兩個門人腳下才頓了一頓,還沒等開口請示早有人迎了出來,見麵先向辛無心抱拳道:“辛護法,門主已在一層甲辰號等候。”
“好!”辛無心也不廢話,吩咐人抬著就走。
轉門廊而過右手邊不遠有間屋子,此時一人倒背雙手立在其中,聽到腳步聲漸近了這才邊發著牢騷邊轉身道:“無心啊,什麼病還得把我叫來,你知道我的醫……”
話沒說完人已經轉過身來,等一眼看見外麵的人,已是愣在了那裡,打量許久才說出一句:“王家丫頭?”
“見過秦門主。”楚月見趕緊上前施禮,袁家二人也跟著深深一揖。
秦鎮泉上前虛攙一把,眼往後瞧瞧又是一驚道:“蕭寧!這是怎麼了?”
楚月張張口剛要說話,辛無心已在旁邊道:“受傷了,還中過毒。這傷……我治不了。”
“什麼!”秦門主都有幾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等人放下已幾步搶上前去,也握住了一隻手腕許久,才搖搖頭道,“的確不輕,這也拖延的時間太長了。”
“秦門主……”楚月這時插嘴一句,卻又不知道往下該怎麼問了。
秦鎮泉知道她想問什麼,卻還是搖搖頭道:“彆看我,我也治不了。”
一句話楚月的心涼了半截,淚汪汪得看了蕭少俠一眼,剛要張口再問,就聽秦門主又說道:“辛護法,你看這傷何人能治?”
“要屬下說,”辛無心緊皺著眉,道,“門中若論治傷,無有出汪長老之右者,此事非他出手不可。”
“嗯。”秦鎮泉點點頭,向著身邊吩咐一聲道,“去把汪衡汪長老請來。”有人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到這時就聽辛護法又說道:“門主,汪長老治傷雖是好手,可解毒並不在行。如今這蕭少俠體內餘毒尚存,雖說無有大礙,可到時候針石之下氣血運行一暢,難保不出來作祟。”
“那你有什麼主意?”秦鎮泉斜了他一眼道。
辛無心嘿嘿一笑道:“善解毒者,門中當以安長老為尊,可他此時並未在門中,所以這事還得勞門主親自來。”
“我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秦鎮泉看著他也是一笑,“算了,就王老三那關係,不用你說我也得親自來。”
“嘿嘿。”辛無心乾笑一聲。
也就這時,一陣酒氣從門外撲來,雖有殿中藥香也壓之不住,接著一陣口齒不清的話音傳了過來:“‘壺裡乾坤大,杯中日月長’,我都說了,沒事彆來打攪我,門主,還有多大事兒把我叫出來?”話語未落,一個破衣濫衫的老頭已走了進來,到這時手中還拎著個酒葫蘆。
秦鎮泉見了搖搖頭,辛無心卻是趕緊上前一步道:“汪長老,普通的傷自然不敢勞煩您,可是這人所受之傷實在令我等束手無策,所以才驚動於您。”
“嗯?”汪長老這才停下了腳步,帶著幾分不信打量了一圈眾人,最後把目光移向了躺在床上的蕭少俠,上前幾步握住了他的手腕,手剛搭在脈門上忽然“咦”了一聲,側頭看了秦門主一眼。
起初見汪長老這副模樣,楚月心中已有幾分不信,這會兒見他剛切上脈又是一驚一乍的,便想上前幾步仔細瞧個清楚,不想袁順忽然在後邊拉了她一把,輕聲道:“莫要過去。此老姓汪名衡,江湖中人送綽號‘醉扁鵲’,實乃醫道聖手,隻是脾性怪異,瞧病之時最不喜他人打攪,若惹他不悅什麼身份他都不會出手相救。”
楚月真沒想到這般醉鬼似的人物,竟有如此大的名聲,暗地裡也是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