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槊逼退蕭少俠,大個兒叉著腰蔑視得看了他一眼,甕聲甕氣得道:“小子,就這幾分本事還敢來這兒找麻煩,小心我把你砸成肉餅!”
“好!好大的力氣!”蕭寧晃晃膀子,咬著牙道,“接著來!”話音剛落又搶了上去。
這一番再來,蕭少俠可是加著小心了,手上長刀絕不和銅人槊硬碰,隻是見縫插針般尋隙遞招。等鬥到三十餘合上,蕭寧也是看明白了,這大個兒的確力大,可頭腦卻有些不靈光,手上翻來覆去的也隻是這四招。到這會兒他心中也是有數了,暗自哂笑一聲道:“險些讓個傻子給嚇著了。”想著手上刀“電光朝露”直往他脖頸上抹去。
等那傻大個兒抬槊要挑龍雀刀的刀身,蕭寧卻是虛晃一招,將刀立馬撤了回來,身形猛然下蹲,腳下一個掃蹚腿橫截他的下盤。這一下來得正是時候,大個兒手中的槊高高揚起,往下可以說是一點防護也沒有,就聽“咣”得一聲,偌大個身軀摧金山,倒玉柱般得傾了下去,激起老大塵埃,連手中的槊都扔出好遠去。蕭寧好歹占得便宜,更是不曾饒他,前跨半步一腳向他心窩踹去。
眼見這一腳下去,地上的人不死也得重傷,對麵已有兩人虎吼道:“小子!休要撒野!”
“住手,休傷我善兒!”
話說著,兩條人影一齊撲了上來,跟著金風響起,一口鬼頭鋼刀和一柄長劍迎麵而來。
聞聲抬頭去看,蕭寧隻見邢瑾身邊立的兩人已是合身撲了上來。眼看著來勢甚急,少俠也隻得棄了地上的傻小子,提刀迎了上去。到這時候楚月也站不住了,嬌叱一聲:“想以多欺少嗎!”抖手先打出一把暗器,上前接下了使劍的亂發人,蕭寧轉身隻對上了另一位。
“這……這……”邢瑾在後邊看的是直跳腳,急喊道,“都住手!住手!”
可場中打的正熱鬨,就算寨中的兩個人想要撤身,也讓對方纏的是退讓不得。邢寨主再拍拍巴掌,喊了聲:“快,快去叫人!”低頭對身邊的人吩咐幾句,那人應了聲“是”,轉身急步向寨中奔去。
也就這幾句話的工夫,場中的高下可就看出來了。蕭寧和楚月這次上島本就挾哀兵之勢,抱成仁之心,出手自是一無顧及,這會兒那亂發人和王姑娘的兩口寶劍尚未分出勝負來,蕭少俠這邊可仗著招快刀利可漸漸占了上風了。邢瑾在旁邊看的明白,可一時間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似得,最後轉身把三托天叉綽了過來,在一邊留神戒備。
也就是再有個三四十招,棗核臉的青麵人手中的刀刃已像鋸齒一般,看著這刀他也是麵色發苦,瞪著少俠低聲咆道:“小子,仗著刀利算什麼本事!”
“哼,刀利又如何!”蕭寧冷冷得懟了他一句,手上卻不曾停歇,一招“雲橫秦嶺”再斬在了他的刀麵上,這下就聽“喀嚓”一聲,那鬼頭刀終被龍雀刀削成兩斷。青麵人也是大吃一驚,腳下急點向後退去。可蕭少俠此時是得理不饒人,左手一抖三支鋼鏢甩了出去,人跟著一躍“駒窗電逝”,手中刀對著他的心口刺去。
邢寨主在後邊見勢不好,步下急往上搶著,口中喝道:“寧兒不可!”
話音未落人已到近前,左手甩袖將鏢掃開,右手的叉直往龍雀刀上攔去。他這上來鏢是掃開了,可刀卻不是那麼好攔的。這招“駒窗電逝”看似是普通的直刺,但這中間暗藏了諸般變化,當日在藥王穀中蕭寧的體悟還算不深,可經過這近一年來在江湖中的摸爬滾打,對這十三式刀法早已日臻完善了。此時就見蕭少俠在刀叉相交未交之際手上一頓,這一頓可是大有學問,竟惹得那三股托天叉從刀前麵掃了過去,未曾攔住刀鋒。等叉讓過去了,刀法氣勢不斷,仍是向前刺去。
好個邢寨主,不虧是宗師級的人物,反應夠快。隻一叉架在空處就知道事情不好,臉色忽得沉了下來,危急間叉頭繼續往上翹,叉尾卻疾往下沉,拿叉纂往龍雀刀的刀身上磕去。也幸虧這一磕來得夠快,總算救下青麵人一條性命,可說起來還是稍稍遲了些,那刀尖已刺入他胸口數分深了,讓這一磕刀刃自左肋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如泉般湧了出來,人也跌了出去,後邊爬起來的傻大個兒手快,搶上來扶了回去。
眼看著要奏功的一刀又被攔了下,蕭寧可真是惱了,把刀一橫對著攔在身前的邢瑾喝道:“老賊!你今日是想依仗人多嗎!”
“賢侄,”邢瑾此時的臉苦的都能擰出水來了,急得連連跺腳道,“暫且住手,其中內情且聽我細說與你!”
“呸!”蕭寧隻向他啐了一口,叱道,“老賊,再叫一聲‘賢侄’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還有什麼可說的!你納命來吧!”話沒說完已是揮刀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