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鎮泉的話,白雲道長心頭一驚,忙側首問道:“怎麼?難道婁兄功力已失?”
“功力已失到不至於。”秦鎮泉搖了搖頭,眯著雙眼看著台上的人影道,“隻是不知當年婁大俠受得怎樣的傷,後來又未得良醫診治,今番我看血脈雖說順暢,可是筋骨糾結、錯亂,他這每次出手發力可都不易啊,且在靈活上也有失頗多。”
秦門主的話果然沒錯,此時再看過去,陳道長也是發現婁小樓喘息雖說未顯,可鬢角的汗卻是下來了,兩腮上沒有幾兩的肉也是一跳一跳的。再有個幾十招,嶽長海冒險搶上一步,等拐杖都點到“雲門穴”了,猛得一側肩硬生生移了半寸去,自己雖說中了一杖,可左掌也拍了過去。
婁小樓見了杖上也來不急發力了,已自抬掌迎了上去。這一番對掌可不同於剛才了,兩人都是上身連擺,俱都退了兩步下去,最少從表麵上看來是個平分秋色。
嶽教主是一退再進,本想趁著對麵立足未穩搶個先機,可等鋼鞭夾著風雷之聲當頭打下去了,婁小樓竟是不管不顧,腳下猛得拿樁站穩,臉頰脖梗青筋暴起,拐杖如槍般刺向嶽長海的喉頭。
刹時間台上的兩人由極動變為極靜,四下裡的看客都有幾分不能適應,定晴瞧去才見鞭離婁大俠的頭頂已不足三寸,而杖頭點指咽喉也差不這個距離。
再鬥下去誰也占不到便宜了,嶽長海心中也是明白,反手撤了鞭退下一步去看看他,輕輕活動了下右肩,冷哼道:“好!婁小樓,要不是我連戰數場,定能將你斃於鞭下!不過幾年不見,閣下的功夫確是沒擱下。”
“彼此,彼此。”婁小樓還是掛著那份笑容,收回拐杖來道,“若非陳屙難愈,又怎能容你囂張。當年的嶽長海不過是跟在令師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弟子,我們六人還真沒把你放在眼裡,哪想三十年不見,現在的嶽教主已然青出於藍了。”
“哼,”嶽長海斜眼看著他,“是嗎,婁小樓,我隻問你,現在的你還有接我幾招的力氣!”
“嶽教主說幾招就幾招,今天這擂台上婁某絕對奉陪到底。”
“好!”嶽長海見了他這副神情怒氣可又起來了,手中鋼鞭抬了抬冷笑道,“看閣下如今的身手,那《神鬼萬象圖》恐怕真的是在閣下手裡吧!”
“什麼《神鬼萬象圖》!”上台已來婁大俠臉上頭一次變了顏色。
“哼。”嶽長海冷哼一聲,沒在多言。
他沒多說,高台上的幾派掌門可都是對視了一眼,臉上表情都帶著幾分驚疑。看台上更是議論聲四起,蕭寧有著幾分疑惑,側頭對著駱義問道:“駱伯伯,《神鬼萬象圖》是什麼?”
駱義略作猶疑,還沒開口說話,旁邊侯常發看著擂台上的兩人,已然開口了:“唐末亂世之時,有一道人武藝高強,可善惡不定,做事全由自己心意,後來因為得罪人太多,被黑白兩道聯手剿滅,這道人當時就被稱作‘似神似鬼’。據說這道人在死前曾將自己的畢生所學畫成了一幅畫,叫《萬象圖》,後人將他的名號也給加上了,就叫《神鬼萬象圖》,此事老師太應該知道一些。”
嵐心師太聞言眼也沒睜,隻是低低的喧了一聲:“阿彌陀佛。”
侯莊主接著道:“可一直已來這圖從未在江湖中出現過,大家也隻當以訛傳訛罷了,難道還真有此物?隻不過……當年眾人圍剿那道人的地方,好像就是太行山中。”
四下裡的小輩聽了都點點頭,再看擂台上,婁小樓雖說沒承認他手中有那那張圖,可嶽長海也沒有再次逼問,隻是手中鋼鞭緊了一緊,還待搶上。就在這時,本是立在高台上的李衝霄忽然高喝一聲:“且慢!”腳下一頓向擂台上飄去。這一下快如閃電,王門主竟是沒來得急阻攔。
李衝霄飄上台去,折扇輕擺攔下二人道:“今日這擂台上本不該是兩位的主角,何況自嶽教主一來,諸位就是車輪戰來招呼,如此也有失了中原武林的風範吧。”
“白雲道長,”李衝霄說著向正麵高台上一抱拳,“嶽教主這次來本是在下力邀,為的隻是見識一下中原這些年的才俊之士,不是為得喊打喊殺,您恭添為本界大會之主,也有失氣度了吧。”
“哼,”陳道長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隻把袖子一甩道,“中原之會,並無人請爾等前來。更何況耶律雄上台攪亂大會,無故出手傷人,嶽教主既然要替他攬下此事,我中原武人自然也要討個公道。”